意外的访客|欧洲:艺术家安置团体(Artist Placement Group)

编者按:

 

艺术之于社会的关系在今天不断被讨论,如今诸如社会性艺术,参与式艺术,对话艺术,社区艺术、社会介入性艺术等词不绝于耳。其特点则体现在艺术家、作品、参与者、以及相关社会运行机制几个维度间关系的不断变化上。这也涉及到艺术生产方式的更新和对艺术理解的新形态。本次专题推送我们将以实践形态和地域为划分,以个案研究的方式探讨这些实践是如何重构今天我们对于艺术及其行动的认知和理解的。

本文共6494字,阅读大约需要17分钟

 

艺术家安置团体(APG)

 

“艺术家安置团体(Artist Placement Group,简称APG)”是由芭芭拉·斯蒂夫尼(Barbara Steveni)和她的丈夫约翰·莱瑟姆(John Latham)于20世纪60年代共同创立的,最早出现在伦敦。后陆续有其他艺术家加入并一直活跃至80年代中期,其中涉及多个领域的专业人士。创始成员有巴里·弗拉纳根(Barry Flanagan)、大卫·霍尔(David Hall)、约翰·莱瑟姆(John Latham)、安娜·雷德利(Anna Ridley)和杰弗里·肖(Jeffrey Shaw)。

 

芭芭拉·斯蒂夫尼(Barbara Steveni)

 

这一组织的成立源于这样一种观点,即艺术家是一种未被社会充分利用的人力资源。艺术家们被画廊系统隔绝于公众之外,在艺术世界里,他们也被隔绝于工业、商业和政府的世俗现实之外。而APG的想法是,让艺术家们带着完全不同的思维方式来影响他们所在的组织,并产生积极效应。这个项目的目标是让艺术家们融入工业和政府机构,通过进入权力的生产环节参与决策,在意识层面改变在机构里工作的工人,而不是直接帮助他们。艺术的功能转向“决策”,艺术作品转变为计划或项目。该组织一直积极寻找在更广泛的社会背景下重新定位艺术家角色的方式。同时在60年代和70年代的概念艺术史上扮演着重要角色。特别的是APG既不是艺术家团体,也不是职业介绍所。没有明确的成员,而是一个松散的艺术家网络,他们被建议安置。除了创始成员,还有许多艺术家也在不同时期加入了APG,如Ian Breakwell(伊恩·布里克韦尔)、Stuart Brisley(斯图尔特·布莱斯利)、Hugh Davies(休·戴维斯)、Andrew Dipper()、Garth Evans(加斯·埃文斯)、Leonard Hessing、George Levantis(乔治·莱万提斯)、Ian McDonald Munro(伊恩·麦克唐纳·门罗)、David Hall(戴维·霍尔)、Marie Yates(玛丽·耶茨)、Rolf Sachsse和RosSachsse- schadt(罗斯·萨克斯·沙特博士),他们中有画家、音乐家、作家、摄影师等。除此之外,还有许多来自社会其他领域的成员和支持者。《观察家报》记者彼得·博蒙特称APG是“20世纪60年代最激进的社会实验之一”。[1]

 

工作中的约翰·莱瑟姆(John Latham)

 

在APG成立的初期,约翰·莱瑟姆就已经是一位知名艺术家了。现在,他最为人所知的就是那些用书做成的作品:将书摆成一座座高楼,烧掉、将书扔进装满小鱼的鱼缸…其中最著名的是他在1966年进行的行为表演艺术《静止与咀嚼/艺术与文化》(Still and Chew/Art and Culture),这里他和自己的学生咀嚼了一本从圣马丁艺术学院图书馆借来的格林伯格的《艺术与文化》,然后将这些咀嚼过的碎屑装进一个瓶子里,并且贴上了“格林伯格的本质”的标签,而他本人因为这次破坏行为丢了饭碗。在同一年,他再次公开冒犯了现代主义——他们创立了APG。而这个想法的雏形产生于斯蒂夫尼,1965年的一天晚上,当时她正在为激浪派艺术家Robert Filliou和Daniel Spoerri在西伦敦郊外的工业综合艺术工程(Slough Trading Estate)搜集碎石。在这过程中她觉得,如果艺术家直接在这些工厂中工作,而不是采用工厂外面那些废弃的石头,那样他们的作品也许将发挥更大的社会性作用。而莱瑟姆也意识到,斯蒂夫尼的这个想法和自己的时间性“事件结构”不谋而合。第二年,他们组成了理事会——艺术家安置团体就此诞生了。

 

John Latham,《他们学得很快》,1988,鱼缸、南美小鱼、书页

 

刚开始APG经历了一段筚路蓝缕的时期,它由一个艺术家组成的机构,后来转变为一家有限公司(APG Research Ltd.),董事会也由工业(为艺术家提供创作材料、赞助或安置场所等)、媒体、一些公会和艺术机构的代表组成,斯蒂夫尼是与这数百家公司和组织,以及潜在赞助商和提倡者建立联系和保持通信的主要驱动力。到了1969年,这个组织迎来了第一批安置计划。他们所要安置的这些艺术家包括Stuart Brisley、Barry Flanagan和David Hall。因为APG开始时会员寥寥无几,参加这个组织的大部分艺术家都与莱瑟姆有个人交情,或者是通过艺术学院和讨论会认识的。将这些艺术家联系起来的是:这些艺术家没人搞架上绘画,而且都乐于融入这个新的环境中,并且都喜欢事件。而早期的APG安置几乎完全是与行业合作伙伴协商的。这与美国和德国工业联盟的“艺术与技术实验”(EAT)项目和“工业领域艺术家”(Ars Viva)项目则倾向于技术合作和为艺术家提供工业材料不同,APG的做法远不止于此。

 

英国钢铁公司,Garth Evans的作品,照片:Malte Ludwigs

 

APG对赞助和赞助模式并不感兴趣。斯蒂夫尼规划出了安置计划的基本程序。她通常是这样做的:给那些有可能提供赞助的机构写信,陈述APG的宗旨,然后让这些机构支付艺术家一定的费用(通常为2000-3000英镑),这位艺术家就会来到该机构所在地工作。她建议接收艺术家的机构把他/她当作一位具有创造力的外来人来到了他们中间,按照APG的术语,就是一个业余的“意外来客”(Incidental Person),只不过被贴上了具有浪漫色彩的“艺术家”标签。斯蒂夫尼将APG基于新的赞助形式,是为了在艺术家和那些工作人员之间搭建起一座桥梁,使他们之间能够彼此交换视角。而她所计划的最理想的安置程序有三个步骤:首先,要经过几个月的“可行性研究”,考察安置的可行性,,在此期间,艺术家们要熟悉具体的环境,为接下来更长的安置制定一个艺术建议。然后就实际问题和法律问题与目标机构达成协议,最后进行方案的展示。从档案上来看,早期的参加组织多为商业和国有公司,例如英国铁路公司和英国钢铁公司。[1]

 

加思·埃文斯,《分解钢铁》,1971年出版,1969年由APG/英国钢铁公司奖学金资助。

 

从60年代到80年代中期,APG代表艺术家与行业和政府协商了大约20次安置,除了探索艺术及技术发展之间的关系,他们还主张艺术家应当走出自己的工作室,走出美术馆及画廊,走入正在进行的情境中。与其他驻留项目强调作品及展览不同的是,APG更强调这个过程中如何展开讨论和打开思维。他们认为APG的目标不是让艺术家为行业或政府服务,而是让他们在工作室和艺术市场之外的特定环境下(一般是被视为和创造性思维格格不入的环境中),采取行动,研究工作项目和实现艺术作品,正如APG的格言所说,“环境是成功的一半”。而进行安置的理由是,艺术家在安置环境中的存在对于安置的组织和艺术家是互利的,艺术实践和知识将不在局限于工作室和画廊,他们的活动领域将扩展到商业、工业和行政领域,是让艺术家进入权力中心的环境并且和从管理层到劳动阶层的各个阶层员工相互交流。

 

David Hall,《天空》系列之一,后并入《Timecheck》16mm彩色电影,45分钟,艺术家被安置到British European Airways(伦敦)时所做 1969-71

 

乔治·勒万提斯(George Levantis),海洋舰队有限公司,1975年©乔治·勒万提斯。

 

APT的创始人,艺术家和合作人希望通过这些活动来改变社会对艺术家的看法,但是这种观念的改变是一个长期的过程。组织安置的结果有时候促成了一部电影,或者一座雕像,但这并不是斯蒂夫尼和莱瑟姆的最后目的。他们一直致力于改造社会,但在这过程出现了许多问题。

 

1、首先他们所遇到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这一组织为什么要进行安置?人们总是对进行安置的目的产生误解,而遭到误解主要是因为他们的安置项目具有对抗性(安置大多是在商业,工业和行政领域的内部管理层,而这种安置在某些方面,艺术家或多或少会与原本在内部的人员产生利益或思想的冲突),而APT往往是在两种相对抗的力量之间形成永久,却不稳定的张力。正如斯蒂夫尼一再强调的那样,这个组织的宗旨并不在于通过艺术家固有的创造力和他们对于商业规则的相对忽略来将工业进行人格化。就算承认APG对于批判立场和商业之间的调和是一种理想主义的做法,然而,按照艺术家Ian Breakwell(伊恩·布里克韦尔)的说法,最有效的安置也不免发生“不悦的争论”。Breakwell被安置在健康与社保部,他的职责就是在精神病医院和专业人员一同工作以改善那里的环境。他被雇为专业观察员。专业人员利用他的“日记”来引入一种更具有咨询性的方式。但是后来他要求病人谈谈自己对于这所监狱式的医院的看法。结果触怒了医院的管理人员,他们认为,这个艺术家已经越权。研究最终被《公务员保密法》所限制。但是,Breakwell所在的专家组却对他的安置持不同观点,他们认为,“日记”应该被作为“一个真实持久,并且(在Breakwell看来)关于精神病的精神病图像”在全国范围内发布。这也正是APG希望达到的结果,但对于这个结果,任何思想开放的组织机构都要重新思考他们的领导组织和基本的出发点。APG的意图不是要惹事生非、挑拨离间,而是希望改变这些机构中工作人员的认识。

 

1978年对疗养院的采访©Carmel Sammons

 

2、其次问题是在这一系列的安置过程中,有些艺术家已经被体系化了(是由于接触的人与事不同,观念产生了变化,或者受困于经济条件限制亦或者是被利益所驱使等,在安置的环境中被同化,成为政治或工业等体系中的一员)这是在所难免的,从他们自己的选择中就可以看出这一点,有的人选择了在基层工作,有的选择了在管理层工作,他们在安置的过程中就已经变得体系化了。这也就直接导致了该组织内部的分歧。例如1970年被安置在Hille家具公司的艺术家Brisley,他选择了在工厂工作,这也给APG带来了一系列严重的影响。在他的艺术项目中,他问工人他们觉得自己的工作环境应该得到怎样的改善,并且相应地实现了一些小的改善,例如用工人们喜欢的球队制服颜色涂他们使用的机器,并且引入了移动留言板制度。最后,他的安置计划落实到了一座由212把椅子连在一起构成的雕塑上,Brisley觉得,他的艺术家身份已经在这个项目中开始被模糊了,他介入了劳动阶层,这也将他从艺术中移开,让他更加地接近了一种“集体情境”,他不得不承认“工厂和管理阶层”之间的“永久性矛盾”。他最终认为,APG已经沉醉于管理而不能自拔,这个组织的结构变成了“一种组织严密、高度专制的家庭经济,”并要求成员对其忠贞不二。所以他离开了APG。[2]

 

布利斯利在希尔家具公司正在制作他用罗宾椅搭建的装置  1970

 

3、APG虽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艺术家集体,但他们作为一个群体的公开展示往往是表演性质的。在杜塞尔多夫美术馆(Kunsthalle Dusseldorf, 1971年)和伦敦海沃德画廊(Hayward Gallery, 1971/1972年)举办的6场展览期间,APG的临时“办公室”尤其体现了他们在表现和真正谈判之间的矛盾心理。APG的艺术家们聚集在一个被称为“雕塑”的中央谈判桌旁,与来自商界和政府的受邀代表讨论APG的目标。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企业和机构世界的语言和美学在APG的风格中清晰可见。但也正是这些展览APG开始受到了大量的抨击。

 

艺术家安置团体的互动讨论展区“雕塑”现场,在“艺术与经济”展览上 1971

 

海沃德画廊的展览结束后,彼得·富勒(Peter Fuller)、古斯塔夫·梅泽尔(Gustav Metzger)和斯图尔特·布里斯利(Stuart Brisley)等马克思主义批评人士(与该组织本身关系密切)指责该组织追求改革,却忽视了真正的阶级冲突。这些类别在APG,尤其是莱瑟姆的头脑中几乎不存在,因为他们认为艺术家占据着商业和政治利益之外的第三个位置。

 

Guy Brett在伦敦的《时代周刊》上发表文章说:“这个展览给人以会议室的感觉,仿佛里面正在进行高层会务。”

 

英国《卫报》的Caroline Tisdall在观看了Dipper的档案之后也说:“这些视觉材料和公司的宣传品看起来别无二致。”(这些评论家表达的官僚气氛——Benjamin H.D. Buchloh后来(对于观念艺术而言)称之为“行政美学”)。各种各样的机构特征引起了焦虑,因为这可能意味着艺术与更高级的管理机构进行合作或向其臣服妥协。

 

“艺术与经济”展览现场 1971

 

艺术家Gustav Metzger在《国际工作室》(Studio International)中所说,他认为,APG试图寻找一个“中间立场”,因为“20世纪的历史表明,这样一种中间立场总是导向了右倾。”他对这种倾向嗤之以鼻。

 

最猛烈的批判还是来自于马克思主义的艺术批评家Peter Fuller, 他在1971年《艺术与艺术家》(Art and Artists)杂志的专栏里讽刺了莱瑟姆和斯蒂夫尼的不成熟,笑话莱瑟姆对于马克思一无所知,还不以为然,并且还讽刺地引用了斯蒂夫尼的原话:“谁是托洛茨基”。Fuller认为,商业与艺术之间的权力关系已经对后者极为不利了,因此,使得APG的安置变得失去了批判性,如果APG对此还没有任何意识,那就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表现。他发现:“要想改造资本主义,并且提出一种非商业性的,或者‘利益驱使’的价值结构,那么至少需要知道一些马克思主义理论。”

 

小组讨论:“在政府和行政任务中运用艺术潜能”,库恩斯特维雷恩·波恩,1977年©波恩市档案馆,摄影收藏-弗里兹·费舍尔

 

就在此时政府撤销了APG的公共资金,这让组织雪上加霜,而对于撤销的原因,一位官员说,这个组织不“直接关心艺术问题”,而是关心“社会事业。”

 

但这些并没有摧毁APG的信念。为了改善对于机构的公共投资,APG最终还是采用了它避之不及的统计方式,而且产生了良好的效果。通过统计数据的分析将艺术对于社会的贡献进行了量化(观众人口构成、市场营销和参观人数等)。可以说,APG率先对艺术家采取了管理顾问的机制,这也预示了艺术商业化趋势的来临,也是资本主义精神不可或缺的部分。后来APG重新评估艺术家作为“意外来客”的角色,在海沃德展览短暂中断后,APG于1973年进行了改革,并开始进入政界,在政府部门中安插人员,希望能够渗透到国家政治机器的核心,它在《Time Out London》上刊登了一则广告,称“从短期项目到长期协会,各种组织中的艺术家都有很多可能性”。

 

Roger Coward,环境部,1975年©Roger Coward

 

可是这个集体政治野心的增强,导致了一系列的分歧,APG所有的活动停止了三年,后来被重新命名为“O+I”或者“机构与想象”在1989年重新出现,但他对艺术家在行业中的角色的影响依然存在,在整个20世纪下半叶继续推动跨艺术和技术领域的学科项目。2004年,伦敦泰特美术馆购买了APG档案。不久之后,联合创始人约翰·莱瑟姆于2006年去世。2012年,伦敦雷文罗画廊(Raven Row Gallery)回顾了APG的早期作品,举办了一场大型回顾展,其中包括一些作品的展示,以及泰特美术馆借出的相关文献。2015年在柏林Kreuzberg/Bethanien美术馆举办了进一步的回顾展,为2016年在爱丁堡夏厅举办的进一步展览奠定了基础。

 

2015年在柏林Kreuzberg/Bethanien美术馆展览现场

 

从今天看来,APG的贡献在于:它试图找到一种非工作室的艺术生产方式、为长期的、深度跨学科的研究创造机会,重新思考展览的作用和我们的评价标准,它使艺术的价值不再困于可证明的参数和经济效应。并且它还强调要以长远的眼光看待艺术的价值。对于近来有关社会性艺术的探讨,特别是关于艺术活动的评价问题,APG的贡献更加突出。就算APG没能实现自己的目标,它也预示了社会的变化。尽管这些成就在更大程度上只是一种作用有限的呼声。[3]

 

另外,APG对于社会性艺术的策划方式的贡献也不容忽视:在“Inno70”展览之后,APG不再采用展览的模式,而是通过小组讨论的方式展现其项目。这也构成了作为“话语平台”的展览,以及作为呈现过程性(而非物品性)参与艺术的研讨会的基础。

 

APG成员在卡塞尔文献展,德国,1977年。从左至右:伊恩·波克韦尔(Ian Breakwell)、芭芭拉·斯蒂夫尼(Barbara Steveni)、尼古拉斯·特瑟芬(Nicholas t史蒂芬)、约翰·莱瑟姆(John Latham)和休·戴维斯(Hugh Davies)。

 

APG自从70年代以来,在观念上这个组织促进了更广意义上艺术与经济的变革。

 

近年来人们才开始重新评价APG的成果,这种历史性的重新评价是在年轻一代的策展人、雕塑家和艺术家的作用下得以实现的,他们认为自己的艺术实践应该和APG的活动相仿。另外,重新评价之所以得以实现还与莱瑟姆的去世(2006)以及泰特博物馆收藏的这个组织的档案的公布有关。现在看来,APG的活动显然构成了当前关于艺术的功能性和社会性争论的核心。为了勾勒那些将社会性过程想象为艺术的当代历史——通过艺术达到社会变革的前卫梦想,因此,更需要回顾一下莱瑟姆与斯蒂夫尼的卓尔不凡却又争论颇多事业。在我看来APG带给我们的是一种跨学科创造的可能性、艺术家驻地活动的经验和改变对艺术的固有观念与通过艺术为媒介对社会进行创新性变革(类似于文艺复兴)的可能。所以尽管APG的理论矛盾重重,其内部争论不休,但APG却构成了一个重要的个案研究,从中我们可以学习了解到很多东西。

 

 

参考资料:

部分内容与来源于维基百科

部分来源与ARTFORUM艺术论坛

[1]基础资料来源:https://www.tate.org.uk。

[2]资料来源:https://en.contextishalfthework.net。

[3]http://www.frieze.com/issue/article/context_is_half_the_work/

参考网站:https://contextishalfthework.net/archiv-ausstellung/barbara-steveni/

部分文献译自克莱尔·毕晓普(Claire Bishop)在艺术论坛发表的文章,纽约城市大学研究生院艺术史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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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克尔·辛普森|一幅画必须始终超越它的主题

“我生活的地方,就像一个文化落后的地方。家里连一本书都没有……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个家庭在文化上是贫困的。”辛普森从小和母亲独自长大,7岁时叔叔带他看了第一场足球比赛,引起辛普森注意的不是比赛,而是颜色和形状:“从那时起,我就开始画画,画画……我就是这样开始与绘画合作的,而且没有停止。它只是越来越强烈,我就是这样开始了我作为一个画家的奥德赛。”

 

“当你看一幅画的时候,你首先要看到的是画的本身,之后才是画面。如果这样,那么这幅画就成功了一半。” 辛普森觉得,一幅画必须始终“超越它的主题”,因此,一幅画的机械结构——比如色彩的使用和形式的创造——是至关重要的:“这就像建造一座建筑一样”。此外,他发现 “艺术”这个词已经相当陈旧。“我不认为画家在创作一幅严肃的画作时,会考虑过艺术的问题。他们在做的是解决一个问题,或者说是问题。”

 

迈克尔·辛普森(Michael Simpson,1940年生)是英国画家。自1989年以来,他一直在创作一系列与同一无神论主题相关的大型绘画作品:“长椅画”。虽然这件作品–源于他对宗教历史的恶名,特别是对叛逆的中世纪哲学家乔尔达诺·布鲁诺的浓厚兴趣——是当代作品,但其主要影响来自15世纪的威尼斯和早期的佛兰德斯绘画。辛普森的第一个个展是1964年在皮卡迪利画廊举办的,此后他不断举办展览,包括在布里斯托尔的Arnolfini、哥本哈根的David Risley画廊和伦敦的Serpentine画廊举办个展。他在英国威尔特郡的艾文郡布拉德福德生活和工作。

 

2016年2月,迈克尔·辛普森在他的工作室空间,一个前煤气厂接受了Roxanne Bagheshirin Lærkesen的采访,也在英国的Spike Island,一个国际当代艺术和设计发展中心进行了拍摄。请注意,辛普森工作室背景中展示的画作是画家未完成的作品。

 

 

Squint 17,2015,布面油画,230 x 130 cm

 

 

Leper Squint 16麻风病人,2015,布面油画,380 x 732厘米

 

 

无题(conf悔),2015,画布油画,262 x 160 cm

 

 

麻疯病人13,2014,布面油画,207 x 122 cm

 

 

Minbar(讲坛),2015,布面油画,535 x 240厘米

 

 

Squint 25,2015,帆布上的油漆,213 x 122 cm

 

 

Squint 19,2015,布面油画,223 x 122 cm

 

 

印花(未编号),2014,布面油画,46 x 30厘米

 

 

Leper Squint 7,2012-2013,布面油画,210 x 121 cm

 

 

麻风病人绘画9,2013,布面油画,152 x 119厘米

 

 

The Leper Squint 3,2012,布面油画,152 x 115 cm

 

 

麻风病人2(双节制),2012,布面油画,112 x 154厘米

 

 

板凳绘画77,2009,布面油画,518 x 245 cm

 

 

台式绘画 50,1996-98,布面油画,530 x 238厘米

 

 

装置图: 平面绘画,David Risley画廊,2016年10月-2016年11月

 

 

装置图: 平面绘画,David Risley画廊,2016年10月-2016年11月

 

 

装置图:平面涂装,斯派克岛,2016年1月至3月

 

 

装置图:  平面涂装,斯派克岛,2016年1月至3月

 

 

装置图:平面绘画,David Risley画廊,2016年10月-2016年11月

 

 

装置图: 平面绘画,David Risley画廊,2016年10月-2016年11月

 

迈克尔·辛普森(Michael Simpson)在进行中的大型绘画作品中重复并重做了许多关键元素。辛普森(Simpson)植根于15世纪的威尼斯和佛兰芒早期绘画,并受到形式主义的限制和简约派色彩的熏陶,发展出独特的,黑暗的喜剧艺术词汇,用以创作超越主题质疑自然的作品绘画本身。

 

看辛普森的许多画作,是在抽象与表现之间,在深度与平坦之间进行了拉锯。艺术家的主要图案被还原为基本几何形状,并位于类似的精简环境中。形式漂浮,显然悬浮在太空中;在其他任何地方,光,影和透视的根对象都在地面上。同样,在某些作品中精确制作的错觉让位于其他作品中更为松散的图像渲染。其中许多作品都使用了超过实际大小的比例,从而引起了强烈的身体参与;我们可以从字面上进入这些确切但不确定的空间的感觉。辛普森呼吁人们注意绘画的机理,即所构造图像的欺骗力。(文字摘自海伦·莱格的《平面绘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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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阅读|泰国当代艺术的“根性”:春蓬·阿皮苏克访谈

编者按:中间美术馆正在展出的展览“我们共享的河流——从澜沧江到湄公河”由策展人林书传策划。2019年,林书传曾走访东南亚七个国家,于南京艺术学院美术馆策划呈现了“复调·东南亚”展览,作为“复调——艺术生态调查”项目的第五期,该项目之前的四期考察了中国南北各个地区。“复调·东南亚”在展期间,林书传专访了泰国艺术家春蓬·阿皮苏克(Chumpon Apisuk),谈论泰国当代艺术的“根性”。春蓬也是本次“河流”展览的参展艺术家,中间美术馆在此感谢《画刊》杂志惠允转载文章,使我们可以重温当时的讨论,借用本土艺术家的视角来观察、理解他们的艺术发展情况,尝试梳理彼此的差异并寻找我们的共性。

 

泰国当代艺术的“根性”:   

春蓬·阿皮苏克访谈

 

林书传(以下简写为林):

 

我们的策展团队在东南亚的考察,希望寻找一条有关东南亚艺术“根性”的展览线索。所谓“根性”,应该是和这片土地相关,和当地人的状态相关,是独一无二的,是与全球化艺术方式相区别的艺术。你能够谈谈你认为东南亚艺术无可替代的那一部分吗?或者是泰国艺术无可替代的那一部分。

 

春蓬·阿皮苏克(Chumpon Apisuk)

(以下简写为阿皮苏克):

 

首先,我想让你们知道,我不是专注于东南亚艺术或泰国艺术领域的学者,我只是一名艺术家。因此,这并非一个学术型的回复,而是我作为一个艺术组织者和艺术家,基于40年来的在地艺术经验,来分享下我个人的看法。

 

“我们共享的河流,从澜沧江到湄公河”正在展出春蓬·阿皮苏克的作品《湄公河的触摸(The Touch of Mekong River)》

(行为录像静帧,图片版权艺术家所有)

 

为了回应关于“根性”的问题,我首先想让你们明白,在我们的词汇中,“艺术”是一个非常新的词汇。我们将“艺术”翻译为泰语“silapa”,这个词来源于巴利语“sippa”。在马来西亚和印度尼西亚,他们称“艺术”为“seni”。在使用这个词汇之前,我认为,我们所称的“艺术”是根据其制作的方式来命名的——比如雕塑、绘画等。最初,我们并没有一个类似于“艺术”这样的术语作为一种美学标准来进行统称。大多数绘画、雕塑都是为了宗教教学,或者是在寺庙里作为宗教标识来崇拜。直到西方人发现了我们老祖宗所做的东西里的价值和欣赏点,他们把这一切称为“艺术”,西方“艺术”的概念和价值才被传过来。

 

佛教风格绘画,来自艺术家许龙才(Chalermchai Kositpipat),他也是泰国白庙的设计建造者

(图片来自原文)

 

在东南亚,传统艺术实践的高级形式可能是表演,例如舞蹈、音乐、歌曲。《罗摩衍那》(Ramayana)[1]是东南亚的经典表演题材,在每个文化/国家都有不同的方式来演绎。例如,巴厘岛的《罗摩衍那》与泰国、爪哇和柬埔寨不同。虽然如今《罗摩衍那》在当地已经失去了其真实性,但本地人仍然为他们传统的《罗摩衍那》表演感到自豪。然而,现在欣赏《罗摩衍那》的更多是游客而非本地人。

 

我们的教育和当代实践强调个性化,而非传统的实践。在传统的实践中,每个人都表现出部族身份,而这种集体主义的消失正是传统艺术形式走向没落的原因之一。

 

在我们历史上,大多数东南亚国家都被西方殖民主义占领过,而唯独泰国没有真正意义上沦为殖民地。同时西方占领者给我们带来了西方文明,例如越南的美术学校被冠以法语名“Ecoles de Beaux Arts”(意为美术学校)。艺术的价值,从面向大众的实践转向了西方文明所设定的全球标准。艺术是为市场而生,而并非代表某个团体取向。

 

玛尼·斯伊万尼彭(Manit Sriwanichpoom)与行为艺术家松蓬·塔威(Sompong Tawee)合作的系列摄影作品《粉红男人(Pink Man)》

(图片来自原文)

 

在泰国,为了使这个国家像西方世界一般文明化,国王拉玛六世聘请了一些意大利艺术家和建筑师来设计欧洲风格的宫殿和壁画。泰国最著名、最受人尊敬的意大利艺术家科拉多·费罗奇(Corrado Feroci)教授,是一名来自佛罗伦萨的雕塑家。他于1943年成立了泰国艺术大学(Silpakorn University),这是泰国第一所西式艺术学校。我们感激他对泰国现代艺术所作的贡献,他被尊称为“泰国现代艺术之父”。

 

当时,他将一种新的艺术形式引入泰国,曼谷市中心竖起了各种巨型的铜像纪念碑。科拉多·费罗奇教授也创立了全国艺术竞赛,由他的学生和教师同事们来推广西式的绘画和雕塑审美。这项国家级的艺术家奖项每年颁发,持续至今。

 

科拉多·费罗奇(Corrado Feroci)教授

(图片来自《画刊》)

 

纵观80年的历史,泰国艺术大学(Silpakorn University)培养了泰国最优秀的当代艺术家。直到20世纪70年代,各省级地区才开始建立艺术学校,比如清迈大学(Chiangmai University)的美术系和曼谷朱拉隆功大学艺术系(Chulalongkorn University Art Faculty)。如今,泰国各区域共有30多所大学水平的艺术学校。然而,在泰国艺术教育中,科拉多·费罗奇教授的教学方式仍占主导地位。这一情况可能反映的正是泰国当代艺术的“根性”——政治/社会文化的根性。

 

 

林:

 

据我所知,你是泰国行为艺术最早的参与者和组织者之一。能谈谈行为艺术在泰国的现状吗?

 

阿皮苏克:

 

当我1986年开始进行艺术创作的时候,每个人都认为有一个短时间的自由(表演)很有趣。当短时间的自由表演每年都频繁发生时,我们开始慢慢地获得了观众。所以,我们现在的观众中有固定受众,也有新面孔。在曼谷, 有时会有超过70至80人参加一场行为表演活动。

 

我不高兴的事情是,我们所做的事,没有足够的研究和记录。我已在逐步建立行为艺术档案库,但我认为应该有一些人或资金来协助完成。我们期望做的不仅仅是交谈,当然一方面来说,交谈是好的。但我认为,我们也需要回顾,并讨论未来。如果不及时保存和交流已学知识,我们怎么能得以持续地开展学习呢?

 

春蓬·阿皮苏克,湄公河的触摸,2021年,

行为,影像,19分钟52秒

Chumpon Apisuk, The Touch of Mekong River,

2021. Performance, video, 19min52sec.

 

泰国缺乏艺术资金的赞助,这不仅是针对行为表演,也是对所有当代艺术而言。所以,我不能独自抱怨,因为泰国所有的艺术家都在这种情况下生活很长时间了,长到都不会去梦想未来将要发生什么。如果你是一名艺术老师或为政府工作,这种情况还算好,因为你有薪水和预算来发展艺术生涯。但对于像我们这样没有收入的独立艺术家而言,我们必须什么都靠自己,找到维持生计的办法并支持我们的艺术创作。

 

在东南亚地区,我认为新加坡的艺术家可以享受来自新加坡艺术协会的支持,从而进行艺术创作并展示其作品。大多数东南亚国家并不提供任何的官方支持。因此,亚洲行为艺术节(Asiatopia Performance Festival)可谓是艰难地持续了21年。我们感到有义务来支持东南亚艺术家参加艺术节。当然,有些来自欧洲和新加坡等发达国家的艺术家们可以找到当地的赞助来负担旅费。不幸的是,我们的经费不够支持我们东南亚的艺术家们每年参加,只有其中几年参加过。

 

 

林:

 

你的作品,不论是行为还是其他类型的,都对正在发生的社会现实有着一定的批判。如果从你生活的曼谷这个城市考虑,你要通过作品去批判或表达的主要是什么?

 

阿皮苏克:

 

在我的国家,有许多令人关注的问题。关于贫穷的概念,无论是在经济还是社会文化上,都充斥着我们每天的生活。如正义、人权、社区/种族的权利、环境、生态破坏、政治压迫、剥削和虐待工人、女性的权利、性别平等、民主、军事化、权力的滥用、惩罚等问题。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所以我选择了言论自由作为艺术创作的关键,因为我认为这可能会给其他领域带来更多的改革空间。

 

2009年10月,春蓬·阿皮苏克在加拿大魁北克乐留当代艺术中心(Le Lieu, centre en art actuel)表演作品《安静的盐》(Quiet Salt)

(图源网络)

 

我们几十年来一直生活在权力腐败的政府统治之下,我们从来没有得到足够的时间来思考或统一我们的共同需求,从而找到更好的治理和解决的办法。我正在变老,但我不认为在我死之前这个情况会得到改善。所以,我想我必须坚持我真正想说的话,为了我自己,为了年轻一代能听到我说的话。

 

 

林:

 

如果说一个区域的艺术生态与当地的政治环境和文化政策有一定的关系,那么国家上层的政策对泰国的当代艺术有哪些贡献与制约?

 

阿皮苏克:

 

我们有审查制度。大多数电影和电视比其他形式的艺术受到更多限制。一般来说,绘画审查是由机构自己完成的,而不是由政府官员完成。这种自我审查是为了保护该机构免受政治反弹。我认为公共空间可能比私立空间更敏感,但我们也遭遇过在马来西亚举行的一个艺术节被强制取消——当时一些观众向警方举报,称该艺术活动冒犯了马来西亚文化,尽管这个活动是在私人住宅里举行的。但在泰国,有一些机构很敏感,大多数的泰国人都知道要避免,这些机构仅用于礼拜和致敬,为国家、宗教、国王或皇家机构服务。有三个机构被认为是国家的支柱,所有公民都必须完全尊重它们。

 

 

林:

 

因为南京艺术学院美术馆是隶属于中国的一所综合艺术院校,出于高校的立场,我们想通过你的理解和判断来了解相关泰国的艺术教育问题。

 

2011年,春蓬·阿皮苏克在耶路撒冷混合艺术节(Musrara Mix Festival)表演作品《站立》

(图源网络)

 

阿皮苏克:

 

泰国的艺术教育是基于一个总课程的,学生受限于这个课程系统,并且需要根据这个课程系统来展示他们的作品。在一些大学里,这一限制是比较宽松的,一些教授允许学生进行相对自由的创作。然而,要获得高质量的学生作品,这也取决于每一所学校的竞争水平。我认为,泰国从小学到高中都存在着教育问题,教育在这里是一种大家要遵守的纪律,而不是一种自发学习的体系。因此,当他们进入大学时,许多学生无法适应去进行相对独立的研究。

 

 

林:

 

与其他东南亚国家相比较,能谈谈泰国当代艺术在其中的差异性吗?

 

阿皮苏克:

 

与许多国家不同的是,泰国文化部似乎坚持自己的表演,推广着官方认可的艺术。相比之下,新加坡人可以在新加坡国家美术馆、新加坡美术馆、新加坡国家博物馆和其他一些大型艺术场馆如海滨艺术中心和变电站(The Substation)[2],来欣赏国际艺术展览。越南有一个相当大的艺术团体。越南政府在大城市和一些地区建立了艺术博物馆,同时对私立艺术空间也持愈加开放的态度。然而,与东南亚其他地区相比,行为艺术在越南仍然受到相对多的限制。印尼也有一个大型的艺术团体。有趣的是,他们更包容传统和当代艺术作品之间的差异。我认为在东南亚的艺术活动与每个国家的富裕程度无关,而与我们拥有的相似的环境有关。我们的政府对于支持艺术活动并不感兴趣,除非是一些和传统节日有关的活动。但新加坡不同,新加坡的艺术家们比其他东南亚艺术家享有更多的公共支持。

 

 

编辑:朱雅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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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震®-守护神: 华丽绚烂的细节蔓延|缓存进行时

 

在香格纳画廊春季特展《缓存:从字母B到字母Z》为期两个月的展览中,我们通过微信平台推出“缓存进行时”特别篇章,陆续为大家带来参展艺术家及作品的相关内容。

本篇将为大家深入解读作为本次展览主视觉图的徐震®作品《守护神》,及其所属的《蔓延》系列。

 

 

 

缓存:从字母B到字母Z

CACHE: from B to Z

 

展期 | Duration

2020/4/12 — 6/12

(周二 — 周日 Tue.-Sun. 11:00-18:00)

 

地点 | Location

香格纳上海1F,上海市徐汇区龙腾大道2555号10号楼 | 1/F ShanghART

Shanghai, West Bund, Bldg.10, 2555 Longteng Avenue, Xuhui District, Shanghai, China

 

 

《蔓延》系列始于2009年,与艺术家徐震创立的没顶公司(MadeIn Company)诞生于同一年。该系列最初以全球漫画为基本素材,进行重新拼贴、组合、构建出一个混乱无序的多元价值的图像体系,经过多年的探索、演变,逐渐发展成一种注重抽象性美学的艺术表达方式,形成自己的美学原则。

 

 

左 Left:蔓延 201009103 Spread 201009103 | 2010  

右 Right:蔓延 – 纵横四海 Spread – Overrun the Four Seas | 2012

 “第七届亚太地区当代艺术三年展” 展览现场 "The 7th Asia Pacific Triennial of Contemporary Art (APT7)" Installation views | 2012-2013

 

尽管跨越数十年历史,有着多样性的媒介构成和灵感来源,《蔓延》系列的作品仍然分享着一些显而易见的共同点——没有意识形态、没有观念,极富装饰感,粗糙但聒噪华丽,仿佛是徐震®为我们的眼球创造的一点调味品。他说,“丰富一点,艺术发展的可能性也就多一点”。

 

 

蔓延 B-067 Spread B-067 | 2011 | 布艺拼贴 Fabric Collage | 150(H)*200(W)cm

 

对徐震®而言,装饰本身是有意义的。一个图形,一件物品,即使没有使用功能,仍然以一定的规则被创造出来,具有一定的形式、质地和色彩,能反映出大地域或大时代的特征。但在艺术的发展历程中,艺术有了雅俗、高低的差别误区。装饰物是与工艺关联密切的、被普遍使用的、易于解读的艺术样式,让人觉得单薄而不甚重要。然而装饰物是无法摆脱意义的,当代艺术也需要“装饰”这一艺术形态,《蔓延》系列“取其无用”而用之“无用之用”,为我们创造了这个视觉时代温和怪异的装饰物。

 

再纵深这些系列的含义与内容,其早期作品亦与“看见自己的眼睛”当代艺术展中所暗含的讽刺意味相吻合:即从讽刺漫画中寻找创作素材,以一种文化偏见的视角,制造一种观看与认知层面上的不协调。而随着《蔓延》系列对艺术审美效果的不断追求和探索,使其在意识形态层面上的考察不断被消减,从而转变为对艺术抽象性美学纯粹地思索和探寻。

 

 

守护神 The Guardian | 2013 | 布上综合材料 Mixed media on canvas | 布、综合材料 Cloth, mixed media | 190(H)*250(W)cm

 

徐震®的作品《守护神》是本次展出的60件作品中最先选定的作品之一,不仅因为其是《蔓延》系列的代表性作品之一,也因为作品的内容因缘巧合隐藏着对现况的预示。

 

 

 

守护神 The Guardian | 局部 Detail

 

作为本次展览主视觉图的作品《守护神》,其复杂与瑰丽令人惊艳。艺术家采用了布及综合材料,使得作品同时呈现出浮雕般的立体感,又带有异域文明粗犷的魄力。象征着长寿的乌龟、美丽而易逝的鲜花、原始而光辉的太阳图腾、不知是在祈求还是引诱的魔鬼,繁杂的细节争夺着观众的注意力。而最引人注目的是那盘踞于一切之上、将整幅图景加以笼罩的蝙蝠,与现实的神秘巧合,让作品更增添了一层意料之外的讽刺性——它是罪魁祸首,抑或是守护神,完全取决于人类自己的选择。

 

 

 

守护神 The Guardian | 局部 Deta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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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存进行时|赵仁辉:一种温暖的感觉

 

在香格纳画廊春季特展《缓存:从字母B到字母Z》为期两个月的展览中,我们通过微信平台推出“缓存进行时”特别篇章,陆续为大家带来参展艺术家及作品的相关内容。

此次在《缓存》展览中展出了赵仁辉“一种温暖的感觉”系列其中一幅作品,本篇将从该系列入手,展现赵仁辉如何将审美敏感性和诗学注入科学方法,以诗意的影像反思人与自然的关系。

 

 

 

 

缓存:从字母B到字母Z  CACHE: from B to Z
展览现场 Installation views

 

 

缓存:从字母B到字母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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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期 | Duration

2020/4/12 – 6/12

(周二 – 周日 Tue.-Sun. 11:00-18:00)

 

地点 | Location

香格纳上海1F,上海市徐汇区龙腾大道2555号10号楼 | 1/F ShanghART Shanghai,

West Bund, Bldg.10, 2555 Longteng Avenue, Xuhui District, Shanghai, China

 

新加坡艺术家赵仁辉一直以摄影为主要创作方式,采用多学科方法将影像与实物并置呈现。他的作品主要探讨人类与大自然的关系、仁义与道德的课题,同时也关注人类的态度和观点如何影响我们对大自然的认知。他于2008年发起了“国际批判动物学家协会”(ICZ),并创作了一系列建构于图像与科学话语之间的作品。

 

 

“一种温暖的感觉” 


 

在2008年左右,北极圈出现了大量鸟类死亡的现象。似乎不同种类的该飞往南方的候鸟一直朝相反方向飞行,这显然是一种自杀行为。而有关这一现象的研究很少。科学家们认为全球变暖可能是其中一个原因,但还没有证据表明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一种流行的理论认为,冰帽的融化可能影响了地球的磁场,鸟类可能用磁场来导航。许多评论家对这一说法提出了质疑,科学家们仍在寻找这一现象的解释。

 

 

#243,321天之后 #243, After 321 Aays | 2010 | 收藏级印染,铝板装裱 Archival pigment print mounted on aluminium, framed | 74(H)*111(W)cm

 

2008年1月,赵仁辉和(日本)山阶鸟类研究所(鸟类区域专家)合作,试图在艺术家驻地期间记录这一现象。该研究所在两个月的时间里对几千只候鸟进行了分类。除了在鸟的腿上绑上金属带以外,他还在每个金属带旁放了一个小型的针孔摄像头。每个相机里都有一张非常小的感光极低的正片。针孔将图像直接暴露在纸上,只要有光通过针孔,就可以形成图像。成千上万个针孔摄像机是在一群当地学生的帮助下制作的。

 

2010年6月,50只鸟被发现在北极圈内死亡。30只鸟还带着摄像机,其中12只摄像机捕捉到了鸟儿们茫然若失的北极迁徙图像。

 

 

#1420, 过了678日之后 #1420, After 678 Days | 2010 | 收藏级印染,铝板装裱 Archival pigment print mounted on aluminium, framed | 121(H)*84(W)cm

 

 

#1321, 过了231日之后 #1321, After 231 Days | 2010 | 收藏级印染,铝板装裱 Archival pigment print mounted on aluminium, framed | 121(H)*84(W)cm

 

当赵仁辉放大照片时,他发现有趣的是这只鸟的大部分旅程都能被我们在照片中看到的模糊的彩色色彩捕捉到(在飞行的时候被记录下来,没有时间记录静止的时候)。然而部分多山的北极景观却记录的十分清晰。这些景色可以成像的唯一方法便是这些鸟停下来在冰上休息的时候,因为这将使得针孔摄像头有足够的时间来形成一个清晰和静态的图像——这可能是鸟在它死亡前最后看到的一切。

 

 

#471,710天之后 #471, After 710 Days | 2010 | 收藏级印染,铝板装裱 Archival pigment print mounted on aluminium, framed | 121(H)*84(W)cm

 

 

#121, 过了321日之后 #121, After 321 days | 2010 | 收藏级印染,铝板装裱 Archival pigment print mounted on aluminium, framed | 121(H)*84(W)cm

 

 

延伸阅读:“界线”

 

“界线”描绘了鸭绿江上的鸟类迁徙,可以说是“一种温暖的感觉”系列的延续。“界线”系列于2019年首次亮相于鸭绿江美术馆的同名个展,并在今年初的香格纳新加坡空间再次以大型灯箱的形式现场呈现。赵仁辉说:“我不知道这些鸟儿的排列是随机的还是有规律的。其他旁观者看到了许多我看不出的形状和线条。我只能尽我最大的努力去拍摄鸟儿在天空中划出的线条。”

 

 

界线一(来自新西兰)The Lines We Draw I (From New Zealand) | 2019 | UV打印灯箱/亚克力三明治 UV printed lightbox or Diasec | 100(H)*150(W)*12cm

 

对赵仁辉来说,透过天空的浮尘去发现鸟儿迁徙的无限动态,这不是一个简单地对自然鸟类的勘察和客观记录,而是以重构与置换的方式对生态破坏处境的一种带有警示与预知作用的视觉显现,是一种真实的若隐若现般的瞬间定格。

 

 

赵仁辉:界线  Robert Zhao Renhui: The Lines We Draw
展览现场 Installation views | 香格纳新加坡 ShanghART Singapore

 

在赵仁辉的作品里有许多我们需要的能量和想象,他在命运之河里流淌,看鸟群飞过。可以说这是赵仁辉与我们之间对现状及未来一切的多维感应,更是他对自然环境、人文生态危机的焦虑,以及提示出一种警觉的张力作用。我们都需要直面这场跨越时差的转折,它为我们的生存遗留下一个共时性的命题,使我们深陷其中,无处逃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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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密刘唯艰画作中“静谧的现实”|缓存进行时

 

在香格纳画廊春季特展《缓存:从字母B到字母Z》为期两个月的展览中,我们通过微信平台推出“缓存进行时”特别篇章,陆续为大家带来参展艺术家及作品的相关内容。

 

刘唯艰的创作多数进行在旅途中,其作品跟随自身状态以及心境展现出明显变化,本篇将以三个阶段划分并剖析艺术家刘唯艰的画风脉络,带领观者走入他的绘画世界。

 

 

 

缓存:从字母B到字母Z  CACHE: from B to Z

展览现场 Installation views

 

缓存:从字母B到字母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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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期 | Duration

2020/4/12 — 6/12

(周二 — 周日 Tue.-Sun. 11:00-18:00)

 

地点 | Location

香格纳上海1F,上海市徐汇区龙腾大道2555号10号楼 | 1/F ShanghART

Shanghai, West Bund, Bldg.10, 2555 Longteng Avenue, Xuhui District, Shanghai, China

 

 

从创作伊始,刘唯艰就确立了自己冷峻、晦涩的“社会叙事”方式:以一个携带着浓厚乡土气息的稚子眼光,打量这个不断变幻的奇奇怪怪的“现代世界”。随着“稚子”的年龄增长、境遇变迁,他画中的主题和风格也发生着相应的变化——从在城市中流浪的无产阶级的呐喊,到成家立业之后甜蜜幸福的呻吟,刘唯艰的画映射出的是同一时代背景下城市人生活。

 

 

2004-2007

第一阶段


用一种叙事,一个故事或者图片的拼凑来转换所思所想

 

“我们总是在寻找或依据自己的理由生活、工作、认识四周的环境。现实、未来、历史、大脑、工作——构成一个全新扭曲的世界。”

——刘唯艰

 

 

站台 Platform | 2005 | 丙烯 Acrylic | 150(H)*200(W)cm

 

 

今天没有新闻 There's no News Today | 2005 | 丙烯 Acrylic | 150(H)*200(W)cm

 

从早期作品开始,刘唯艰就借用了一副中性的、冷漠的“图像”面具,敏锐而深刻地触及到一个时代的社会隐痛。通过他深沉和冷淡的笔触,对时事,现代人与时并进地推进着深层的回顾和思考。

 

冷竣的现实真相无法给人浪漫的想象。它记下的是生活的真面目,真实得如同城郊和乡镇上任何一个正午时刻,这样的正午,肯定不是故事的发端。它仅仅就是时间在这个地方的瞬间状态。

 

 

两个吹牛的人 Two Bluffers | 2007 | 丙烯 Acrylic | 120(H)*160(W)cm

 

 

无法证实的智障者的想法 Mentally Disabled People's Thoughts Impossible to Approve | 2007 | 丙烯 Acrylic | 120(H)*140(W)cm

 

 

道具 Properties | 2007 | 丙烯 Acrylic | 60(H)*73(W)cm

 

2008-2017

第二阶段


一个镜头对准一处风景

 

在长达八年的这段时期的创作中,艺术家从以叙事性、观念性为主的绘画转变到以绘画性为中心的本能创作状态,力图通过绘画本身来解决绘画问题。静止宁谧的场景被具有离奇色彩的元素所打破,画面仿佛进入迷离的幻境。然而静谧与沉稳依然始终贯穿于他的作品,即使有时艺术家采用了叙事结构,画面依然散发着一种游离的玄学气息。

 

 

白云和太阳 The Clouds and The Sun | 2014 | 布上丙烯 Acrylic on canvas | 200(H)*250(W)cm

 

前期:“社会性体验”(2008-2012)

 

刘唯艰在畅想中规划其“社会性体验”的旅程,这段时期所绘的景物都是对旅途所遇的记录。他的创作并非写生,也不直译照片,而是对不同记忆片段和邂逅时刻的再造与重现。

 

 

摩西在中国 Mose in China | 2010 | 布上丙烯 Acrylic on canvas | 180(H)*220(W)cm

 

 

等待 Expectation | 2010 | 布上丙烯 Acrylic on canvas | 180(H)*220(W)cm

 

 

油桶和水桶 Oil Drum and Bucket | 2010 | 布上丙烯 Acrylic on canvas | 150(H)*170(W)cm

 

后期:随着艺术家人生阶段的转变,作品呈现出浪漫情怀,将观点引向另一角度(2013-2017)

 

在第二阶段的后期,刘唯艰开始用更丰富的色彩描写自己生活的故事,读者更能够置身其中,在画面中假设自己的身影。画中物体在当下时代所经历的故事,折射出围绕在周边的生活哲学,时常让人感到一丝浪漫。

 

 

某种群体的味道 The Smell of Certain Group | 2016 | 布上丙烯 Acrylic on canvas | 200(H)*250(W)cm

 

 

我 Me | 2016 | 布上丙烯 Acrylic on canvas | 250(H)*300(W)cm

 

在这段时期,沙发、天空、云等元素反复以主角的身份的出现在画面中,相对于以往那些“微末而艰辛的存在”里显明的社会悲情,这些更寻常的“日常景物”所表述的显然是一种更幽微、更隐秘的“日常体验”。

 

 

想你 Missing You | 2013 | 布上丙烯 Acrylic on canvas | 140(H)*150(W)cm

 

2018-至今

第三阶段


逐渐寻找到矛盾的合理存在

 

近年,刘唯艰历经探索,开始了创作的第三阶段。最新的作品结合了以往的所有经验,并在之前两个阶段的基础上逐渐寻找到了矛盾的合理存在。独特的绘画性成为了刘唯艰的本能,而画面逐渐转化成为了艺术家探索个体生活状态与情绪的理想途径。

 

 

开发区的夜 The Night of Development Zone | 2019 | 布上丙烯 Acrylic on canvas | 140(H)*150(W)cm

 

“我与这世界的关系如同我与宾馆之间的关系,存在只留在意识形态里,虚无是必然的。”

 

——刘唯艰

 

在现如今经济高速发展的社会,大批的年轻人离开了自己的生长地涌入都市,和家庭以及传统观念之间产生了巨大的割裂,焦虑与孤独共生。作为社会集体大迁徙时代背景下的一员,刘唯艰将一个个图像改造成墓碑式的符号,来纪念人们的真实情感与生活状态,把无形的孤独转化成一种可视形态——虚无、神秘且富有诗意,从现实环境中找到一条通往艺术的大道。

 

 

开发区的夜 The Morning of Development Zone 3 | 2018 | 布上丙烯 Acrylic on canvas | 200(H)*200(W)cm

 

 

夜游者与路灯的感情 The Emotion of Street Light and Walker at Night | 2019 | 布上丙烯 Acrylic on canvas | 210(H)*170(W)cm

 

从刘唯艰的绘画中我们看到,艺术作品跟创作者一样,必须通过一番奋斗才能真切地看到自我的存在、发现自己的故事和个性。他的那些展现内心情感的画作源于独立地直面存在的需求,用他自己的话说,源自“要直面自己的天性”。

 


 

刘唯艰与爱德华· 霍普Edward Hopper

 

有一段时间,常有人将刘唯艰与美国画家爱德华·霍普(1882-1967)联系在一起。其实,刘唯艰与霍普的“像”未必是艺术主题或外在的语言形式,而是他们对现代社会“日常”的社会隐痛的敏锐感知,是他们在描述这种“日常”的社会隐痛时质朴而又隐晦的视觉语调,也是他们在喧嚣的艺术潮流中对这种朴素的“日常”视角的不懈坚持。

 

相像的或许还有,当喧嚣的当代迷雾逐渐消散时,人们对这种质朴而深沉的“叙事艺术”的重新认识。能够敏锐而深刻地触及一个时代的社会隐痛的艺术,它们的生命力是不会衰退的。

 

——方志凌

 

“我只关心所有人的普通生活。在生活里挣扎、无奈、默默地承受。希望也好,欲望也罢,都缓缓地消失在现实的时间和空间里。”

 

——刘唯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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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说自己不是摄影艺术家 – 鸟头、蒋鹏奕、刘月|缓存进行时

 

在香格纳画廊春季特展《缓存:从字母B到字母Z》为期两个月的展览中,我们通过微信平台推出“缓存进行时”特别篇章,陆续为大家带来参展艺术家及作品的相关内容。

在本次展览中,可能有几组让您印像深刻的摄影作品。如果鸟头、蒋鹏奕、刘月这几个名字正好被纳入到您的照片/摄影作品数据库时,请记得在备注“摄影”时打上一个问号。尽管他们的作品中都存在着“照片”这一媒介,但摄影对他们来说只是创作的手段之一。从他们的创作中,我们能够感受到艺术家对既定艺术形式与框架的挑战,和不被传统束缚的自由灵魂。

 

 

 

鸟头

BIRDHEAD

“我们是装置艺术家。”

///

由宋涛和季炜煜组成的艺术家组合鸟头,拒绝被称为摄影艺术家。“我们是装置艺术家。”他们不止一次这样公开表态。如今,鸟头的许多作品均被标注为“装置”——在详细说明里,银盐黑白照片与框、柚木、内衬、牛皮雕、鳄鱼皮、漆器等材料并置,似乎在强调它们都是构成这一“装置”并无本质差别、仅有主次之分的物质组成部分。

 

 

鸟头 Birdhead | “缓存:从字母B到字母Z ” 展览现场 "Cache: from B to Z" Installation view

 

鸟头向观者提出这样的问题:如果一张照片的视觉逻辑跨越了平面的壁垒,我们要该如何定义它?如果一位以摄影为主要表达方式的艺术家称自己是装置艺术家,我们要不要重新定位他?

 

在鸟头代表性的矩阵作品中,他们将数量巨大的照片组合成矩阵,其中不乏所谓的“坏照片”,比如曝光坏掉的。但对鸟头来说,单张照片的好坏根本无关紧要。照片本身只是素材,这些照片通过编辑、排列、重构后所创造出的那个充满情绪的“鸟头世界”,才是他们真正的作品。需要强调的是,一组矩阵虽然只由百件照片构成,却是从成千上万的照片素材中挑选出来并组合的,这个过程将花费艺术家大量的时间和思考,是创作的重要一环。

 

 

鸟头 Birdhead | “2011艺术家档案:东京国家艺术中心当代艺术年展” 展览现场  "Artist File 2011: The NACT Annual Show of Contemporary Art" Installation view

 

 

鸟头 Birdhead | “欢迎再次来到鸟头的世界 – 连州 2019” 展览现场 "Welcome to Birdhead World Again – Lianzhou 2019" Installation view

 

近年的作品系列多以照片拼贴、叠合及各类附加材料“配置”而成,时附以手绘和书法,甚至“装裱”也成为其作品的重要部分。他们说:“希望有一天谈起鸟头的时候,不会再用‘摄影’或者‘照片’作为关键词,可能在那个时候我们就又往前走了一步。”

 

 

鸟头 Birdhead | 鵟 2019-001局部(情放志荡-2018-夏至 51) CrazyBird 2019-001 Detail (Passions Bloom Ambitions – 2018 – Summer Solstice No. 51) | 2019 | 柚木,榆木,黑白照片,胶片,码钉,铜钉,无痕钉,线 teakwood, elmwood, B&W Photograph, film, staples, copper nail, seamless nail, thread | 31.8x42cm

 

 

蒋鹏奕

JIANG PENGYI

“我不认为这些是摄影。”

///

在中国青年摄影家群体中,蒋鹏奕带着少有的匠人般的执着和深刻的自省,在事物的表象之外,持续探索着摄影的深层内核,以及生命与存在的本质。区别于传统人们对于摄影的理解,在蒋鹏奕的系列创作中,镜头和快门往往不再是他创造影像的主要工具。

 

 

蒋鹏奕 Jiang Pengyi | “缓存:从字母B到字母Z ” 展览现场 "Cache: from B to Z" Installation view

 

《幽暗之爱》中,蒋鹏奕采用长时间曝光的物影印像法,让物体在感光底片上接受持续光照后获得影像。在接下来的《亲密》系列中,他展开了对接触摄影的进一步实验,继续以感光胶片作为画板,理解和研究光本身能呈现的形态。

 

 

蒋鹏奕 Jiang Pengyi | 幽暗之爱 7'51'' Dark Addiction 7'51'' | 2013 | 收藏级喷墨打印,裱于铝单板,黑色亚克力 Archival inkjet print, mounted on aluminum panel, black acrylic glass | 120(H)*150(W)cm | Framed 122*152*9cm | Edition of 5 + 2AP

 

 

蒋鹏奕 Jiang Pengyi | 亲密 No.6 Intimacy No.6 | 2014 | 收藏级喷墨打印,裱于纯铝板,钢化亚克力 Archival inkjet print, mounted on aluminium panel, toughened acrylic | 188.5(H)*148.5(W)*5cm | image 185*145cm | Edition of 5 + 2AP

 

而到了《预见》系列中,他甚至没有借助光线来成像,而是将水果和蔬菜放在底片上,等待它们在黑暗中慢慢腐烂,通过反复实验调整成像时间,在底片上制造出难以预料的形状和肌理。当被问及“你的摄影作品”时,蒋鹏奕说:“我不认为这些是摄影。”

 

 

蒋鹏奕 Jiang Pengyi

左:预见 No.26 Foresight No.26 | 100(H)*80(W)*5.5cm

右:预见 No.18 Foresight No.18 | 100(H)*80(W)cm | Framed 103*83*5cm

2017 ~ 2018 | 收藏级喷墨打印,裱于纯铝板,钢化亚克力 Archival inkjet print, mounted on aluminium panel, toughened acrylic | Edition of 3 + 2AP

 

不光是“摄影作品”这个词无法描述蒋鹏奕的作品,就连“抽象”这种准确描述其作品形式感的词汇都不能准确表达:因为他并没有试图为了构建一个抽象的形象而主动地抽象,而是用创作方法本身,将这些图像引导至最终的形式。

 

 

刘月

Liu Yue

“我的作品就是图像。”

///

刘月的作品有着不同的呈现形式,有时是摄影,有时是雕塑,有时是装置。对他来说,这些都不过是他进行认知研究的一种工具。或许,用观念艺术家来称呼他,是个更为贴切的说法。

他对自己的创作有一个准确的定位:“我的作品就是图像。我关注一个人认知的问题,人有视觉认知、体验认知、嗅觉、听觉等等。那么图像,就是我研究视觉认知的方法。”

 

 

刘月 Liu Yue |《认知研究-X》03 <Cognitive Studies-X> 03 | 2007 | 爱普生艺术微喷, 哈内姆勒摄影纯棉硫化钡纸基纸 Epson ultra giclee print, hahnemuhle photo rag baryta | 150(H)*225(W)cm | Edition of 3+1AP

 

刘月“拍照”的方式也多种多样。有时是二次翻拍图书上的照片,有时是对网络搜索结果进行采样再打印于相纸上。在《为极限值得唯一7》中,3D现实被2D照片记录,打印出来后,照片纸成为新的3D现实,并再次被2D记录。《为极限值得唯一14》是一组用手机在黑暗中拍摄的照片,以精确到秒的时间命名,每日一张上传朋友圈。藏家根据题目挑选,买下这一张“时间”,只有在曝光后才能看到那一刻刘月定格的世界的真实模样。

 

 

刘月 Liu Yue | “刘月个展: 格言” 展览现场 "Liu Yue: Maxim" Installation view | 2016-2017 | 香格纳北京 ShanghART Beijing

 

 

刘月 Liu Yue | 为极限值得唯一14 2015-03-29 – 00:28:59 Maximized Uniqueness 14 2015-03-29 – 00:28:59 | 2015 | 爱普生艺术微喷, 哈内姆勒摄影纯棉硫化钡纸基纸 Epson Ultra Giclee print, Hahnemuhle Photo Rag Baryta | Colourful piece 200*150cm Black piece 29*20.5cm

 

刘月的作品意图消解掉客观事物身上,常态世界里认为附加给它的所有特定的概念和意义。通过图像,他搅动和质询着的正是我们观看世界的方式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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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存:从字母B到字母Z

CACHE: from B to Z

 

展期 | Duration

2020/4/12 – 6/12

(周二 – 周日 Tue.-Sun. 11:00-18:00)

 

地点 | Location

香格纳上海1F,上海市徐汇区龙腾大道2555号10号楼 | 1/F ShanghART

Shanghai, West Bund, Bldg.10, 2555 Longteng Avenue, Xuhui District, Shanghai, Chi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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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寻道者(下)——李山的艺术溯源|缓存进行时

 

在香格纳画廊春季特展《缓存:从字母B到字母Z》为期两个月的展览中,我们通过微信平台推出“缓存进行时”特别篇章,陆续为大家带来参展艺术家及作品的相关内容。本期以“生命的寻道者”为题,分上、下两篇分别介绍梁绍基和李山的艺术溯源。

梁绍基与李山两位大师的作品被并置于“L”词条之下。两位艺术家的共同之处,除了都是40年代生人,都从事着跨学科、跨领域的研究与创作外,或许还能从字母中寻找端倪——“L”不仅是两位艺术家姓名的首字母,也令人联想到他们创作中恒久的主题:Life(生命)。

 

 

 

生命等价 万物大同

 

 

阅读 008 Reading 008 | 2008 | 布上丙烯 Acrylic on canvas | 176(H)*363(W)cm

 

在李山的创作中,总是交织着对生命的尊重和对未来的想象。他凭借着超越时代的艺术想象力,一层层地剥离,在其中寻找生命与艺术最根本的东西,以达到“万物大同”的高远境界。从早期的《阅读》到最新的《打开折叠》系列,李山跳脱了艺术创作的范式、技巧等窠臼,摒弃了对社会经验的表达,而是站立于寰宇星空中,俯视世间万物的生存状态,表达着内心深处对生命的悲悯与关怀,展现了宏大且自由的生命本质。

 

 

李山笔记 Li Shan's note | 1996

 

根据评论家高名潞的研究,李山从早期绘画起,就一直在探讨生命的神秘性,生物性成为其艺术表现的形象因素,这说明李山关注生命的基本元素。尽管他的创作手段不断在变化、更新,但他对于生命的思考与探索却始终如一。李山认为,如果艺术能够以“生命”的形式呈现,读者就可以跨越材料的依赖和语言的框架,而直接去认识作品并阅读生命。鱼和蝴蝶的杂交体、长着蜻蜓翅膀的人、布满肿瘤状凸起的杂色南瓜……当人们每每被他作品中奇异的造物震惊时,不如说观者对于生命的认识也成了艺术家改造计划的一部分。

 

 

涂抹 3 Smear 3 | 2017 | 彩色喷墨打印 Colour inkjet print | 80(H)*60(W)cm (x 33 pieces) | Edition of 5

 

 

阅读 Reading | 2010 | 布上丙烯 Acrylic on canvas | 225(H)*330(W)cm

 

1998年,李山在纽约完成《阅读》以后,写下了这样一段话,让我们窥见到他生物艺术创作背后的哲学理念:“新的生物能够取代现有的、陈旧的动物、植物、菌类及人类,得取决于人类本身。人类是否有这样的意愿,……期待人类从现有的生物地位上移动一下,接受一点生命等价及生物大同的思想。”

 

李山的“大同”观,很自然地令人联想起庄子思想中“齐同万物”的主张,其核心在于打破人以自我为中心的精神限制,这也正是中国传统文化不同于西方人文理念之处。古希腊哲学家普罗泰格拉曾说过“人是万物的尺度”,然而当人类不仅仅从逻辑上认同这句话,更在与自然的相处中肤浅而傲慢地来实践这句话,那么最终将为人类自身招来灾祸。在李山看来,唯有当人作为一种生物与其他生物平等相处时,人类才能更清晰地认识自己与其他生物的依存关系,这也正是生物艺术的使命。李山对此写道:“生物艺术与其说为我们提供了一条认识艺术的新途径,还不如说在测试人类的思想和考验人类的态度。”

 

 

偏离 Deviation | 2017 | 综合材料 Mixed Media | 200(H)*200(W)*60 pieces

PSA “中国当代艺术收藏展 李山”展览现场

"PSA Collection Series – Li Shan" Installation views

 

2019年的《打开折叠》系列是继2017年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个展之后,李山的基因编辑研究更为深入的艺术性展示。李山采用了绘画、摄影和影像等多种形式,试图从物种的本质层面展开信息与生命的深度对话。李山跳脱出生物想象的图像展示,对基因组的自身形态进行了科学性与艺术性相结合的再现。通过为冰冷的生物科技施以温润的人文关怀,李山持续着对于生命法则和人类命运的深沉关注。

 

 

打开折叠 8 Unfolding 8 | 2017 | 布上丙烯 Acrylic on canvas | 124(H)*93(W)*3.5cm

 

 

“李山:打开折叠” 展览现场 

"Li Shan: Decoding" Exhibition View

 

张天志在《李山读书笔记》序言中总结道:“李山至少有三个形象:第一个是艺术家,在中国当代艺术运动中,李山是不畏禁忌、勇于开创的先行者;第二个是科学家,骨子里对生物的迷恋开启了李山对生物艺术的实践;第三个是思想家,‘生命等价,万物大同’的情怀,体现了李山对生命的悲悯。”理解了这三层形象,才能真正读懂李山的生物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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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寻道者(上)——梁绍基的艺术溯源|缓存进行时

 

在香格纳画廊春季特展《缓存:从字母B到字母Z》为期两个月的展览中,我们通过微信平台推出“缓存进行时”特别篇章,陆续为大家带来参展艺术家及作品的相关内容。本期以“生命的寻道者”为题,分上、下两篇分别介绍梁绍基和李山的艺术溯源。

梁绍基与李山两位大师的作品被并置于“L”词条之下。两位艺术家的共同之处,除了都是40年代生人,都从事着跨学科、跨领域的研究与创作外,或许还能从字母中寻找端倪——“L”不仅是两位艺术家姓名的首字母,也令人联想到他们创作中恒久的主题:Life(生命)。

 

 

 

 

以道观之,物无贵贱

 

深居浙江天台山二十载,梁绍基在“蚕”中寻求“禅”道,策展人侯瀚如评价他为“中国当代艺术领域最为特立独行、难以捉摸、甚至古怪的人物之一。” 艺术批评家查常平也在其书中提到,据他所知,“至今在全球艺术界,这种新媒介(蚕丝)的实验者只有他(梁绍基)一人,也许还会延续很长一段时间。”梁绍基独特的艺术实验始于上世纪八十年代。他将生物行为与自己的创作概念融汇在一起,共同产生出一系列特有的、实验性极强的、含有生命与时间哲学含义的艺术作品。梁绍基对于东方哲学的深刻理解,使得他的实验性展现出异于西方的美学趣味。他将他的创作方向总结为四个字——“丝、思、史、诗”,沿着蚕吐出的脆弱而绵延的丝线,他捕捉到的是关于生命的哲思、历史与诗意。

 

 

寂然而动 A Move in Silence | 2013 ~ 2014 | 亚克力板,丝,金属框架,石头 Acrylic sheet, silk, metal frame, stone | 430(H)*480(W)*480cm

 

梁绍基的作品中没有复杂的符号,没有定义式的命题,只是自然而然地将其对世界的感知倾注其中,他的作品真实地表现了对自然与人类短暂生命的关切。对他来说,那千万条蠕动着的弯曲的蚕体、缕缕的丝圈、点点的蚕茧,时而像时隐时现的问号,时而如宇宙粒子的轨迹,时而似社会冲撞的碎片影痕;而他借着蚕与丝度测生命的维度,包裹文明的创伤,唤醒人对自然的亲近。

 

 

孤云 Lonely Cloud | 2016 | 木,丝,茧,钢管 Wood, silk, cocoons, steel pipes | 245(H)*428(W)*114cm, wood size 75*428*80cm | 局部 Detail

 

梁绍基曾经生动地描述过他最初萌生用活蚕吐丝造型做艺术的瞬间——1988年的一天雨后,从礼堂高高的小窗射进一束淡淡的光,投在钉于丝绸上的干茧,顿时生成迷离之影,若隐若现犹如活化了,丝光闪闪。推动梁绍基在这个少有人涉足的领域中孜孜不倦前行的,正是这种艺术的想象和诗性的体悟。

 

 

平面隧道 Planar Tunnel | 2013 | 丝 Silk | Diameter:120.0 | 局部 Detail

 

有趣的是,梁绍基也曾引用过庄子《齐物论》中的“物无贵贱之分”,即视万物与人等同的观念,昭示关怀世间一切的生命,他认为这种思想极为博大,是自然和谐的基础。为了追求人与自然关系中最终的和谐,梁绍基在思考与艺术实践上从未拘泥于传统,他常引用尼采的话来总结三十年来的创作体悟——“用艺术的眼光看科学,用生命的眼光看艺术。”

 

策展人玛丽安娜·布劳沃 (Marianne Brouwer) 这样评价梁绍基的艺术创作:“梁绍基的作品中,最重要的是对自然的态度,对生物的运用。他的装置远离商品化——它们更像是行动和思维过程中留下的遗存,恰似生命之旅的印迹,而非简单的物品。”对艺术家来说,在宇宙的尺度下,人类拼命活着的样子,或许和蚕并无二致。

 

 

窗 Window | 2011~2012 | 木窗,丝,蚕茧,蛾 Wood window, silk, cocoon, moth | 59.5(H)*41(W)*2.5cm | 局部 Detail

 

 

展览作品

 

 

汶川石 Wenchuan Stone | 2016 | 砖,水泥,丝,茧 Brick, cement, silk, cocoon | 15(H)*26(W)*22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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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格纳上海|一个孤独漫步巨人的遐想:陆垒个展《荒唐小说》

 

小说(fiction)的部分魅力在于想象力和对现实重新组织的能力。从这种意义上来说,小说未必要依附于文字,一切虚构之物都可以是小说。《荒唐小说》是陆垒在上海的首次个展,他将多年来的记忆、感知和荒唐念头,以他拿手的装置与雕塑形式编织成了一部视觉小说。对陆垒来说,荒唐并不含有自嘲或反讽的意味,而是他心中艺术创作应有的样子。“艺术应该是荒唐的”,陆垒说。

The charm of "fiction" partly lies in the imagination and the ability to reorganize reality. In this sense, fiction does not have to be bound by the form of text. Anything based on imagination could be a fiction. The exhibition "Wander Giant" (Chinese title in English: "Absurd Fiction") is the first solo exhibition of Lu Lei in Shanghai. Lu Lei has woven years of memories, perceptions and absurd thoughts into a visual fiction with installations and sculptures. For Lu Lei, absurdity does not mean self-mockery or irony, but it is the way that artistic creation process should b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Lu Lei, "Art should be absurd." 

 

 

 

展览现场 Exhibition View

 

在《荒唐小说》中,陆垒勾画了一个“漫游的巨人的狂想”。如同集体主义之化身的庞大巨人,徜徉于记忆之梦的领地中,为白日的狂想赋予坚硬、冰冷的实体。那些散落的巨大物件与场景,如同梦的碎片,以其熟悉又陌生的姿态,吸引着误入此地的渺小人类。厂房、烟囱、蝙蝠、扩音喇叭……除了在其作品中反复出现的与儿时生活记忆有关的意象外,陆垒还将宇宙的、太空的维度纳入了作品之中,令展览呈现出更为开阔自由的格局,让人想起卡尔维诺《宇宙奇趣全集》中肆意疯狂的奇思妙想。当孤独的漫步者获得巨人的躯体,其遐想也随之千百倍地膨胀,将星辰与雷电玩弄于掌中,幻想的能量静静地溢出了雪白墙体围隔起的固有空间。

 

In "Wander Giant", Lu Lei depicts the "reveries of a wandering giant". The giant incarnation of collectivism, wander in dreamland of memories, rendering his farcical daydreaming into cold, hard bodies. The scattered huge objects and scenes are like the fragments of dreams, familiar yet strange at the same time, attracting petty humans who have accidentally entered this place. Factories, chimneys, bats, loudspeakers… in addition to these recurring images in his works related to childhood memories, Lu Lei incorporates dimensions of the universe and space into them, further expanding and freeing the exhibition space and calling to mind Calvino's Cosmicomics. When the solitary walker gains the body of a giant, his reveries expand exponentially, treating the stars and lightning as his toys, while the imaginative energy quietly overflows from the confined space surrounded by the white walls.

 

 

展览现场 Exhibition View

 

三个展厅如同小说的三个章节,分别展示了巨人的游戏、巨人的臆想、巨人的漫步三个架空主题。尽管陆垒并没有赋予“巨人”一个具体的形象,但通过将“巨人”作为主语置入叙事结构中,却使得这个庞然大物的影响力和印迹显得无处不在。观众穿行于三个展厅之间,丰富的意象游戏和开放性的叙事场景,让每个人都能在其中生产属于自己的故事。

 

The three exhibition halls are presented as three chapters of the novel, with imaginary themes of "Game of the Giants", "Reveries of the Giant", and "The Giant Walking". Although there is no specific image of the giant, by placing him as the subject in the narrative structure, Lu Lei embodies the influence and imprints of this behemoth everywhere. The audience walk through the halls, experiencing the varied games of imagery and open narrative scenes that enable them to produce their own stories.

 

 

第一章 巨人的游戏


Game of the Giants

 

在寒冬,巨人们聚集在广场中心,

用沙做的圆球按照星辰的方位,玩一种弹球游戏。

In the cold winter,

the giants gather at the center of the square,

playing marbles game with sand,

according to the direction of the stars.

 

在夏夜,巨人们用捕蝠器,召唤蝙蝠。

In the summer night, 

the giants use bat catchers to attract bats.

 

 

展览现场 Exhibition View

 

《在寒冬,巨人们聚集在广场中心,用沙做的圆球按照星辰的方位,玩一种弹球游戏》这件作品,其标题就如同小说的片段,将极具故事性的画面带到观众眼前。用沙固定而成的大型浮雕,似大陆的板块般分散地置于地上,上面印刻着星图,四周散落着的沙球让人想起儿时玩耍的玻璃弹珠,然而其厚重的存在感和粗粝的材质却赋予了作品一种原始的神话性,仿佛某种远古遗迹。

 

In "In the cold winter, the giants gather at the center of the square, playing marbles game with sand, according to the direction of the stars", the title itself resembles a fragment from a novel, presenting a vividly telling picture to the audience. The large relief sculptures of sand molded with resin and engraved with atlases of constellations are scattered on the ground like the plates of continents. The sand balls scattered around are reminiscent of the glass marbles game that children play. However, its heavy presence and rough materials endow the work with a sense of primitive mythology, as if they were ancient relics. 

 

 

 

在寒冬,巨人们聚集在广场中心,用沙做的圆球按照星辰的方位,玩一种弹球游戏 In the cold winter, the giants gather at the center of the square, playing marbles game with sand, according to the direction of the stars., 2019 | 沙、钢筋,树脂定型  Sand, rebar, case-hardened resin | 尺寸可变,展示尺寸约 8*10m Dimension variable, approx 8m*10m for display | 7块沙盘 7 parts sand tables | 局部 Deatil

 

《在夏夜,巨人们用捕蝠器,召唤蝙蝠》则展示了巨人的另一项游戏——带有烟囱的苏联式厂房,被巨人当做捕捉蝙蝠的玩具。蝙蝠是陆垒常用的意象之一,来源于他儿时在化工部大院生活的记忆,废弃的工厂烟囱里住满了蝙蝠,漆黑的蝙蝠如黑烟般在高耸的圆筒中进出,使得工厂本身被剥离了其原始用途,仿佛变化为一个捕获蝙蝠的奇异装置。

 

"In the summer night, the giants use bat catchers to attract bats" shows another game of the giants – the Soviet-style factories with chimneys are used by the giants as a toy to catch bats. The bat is one of Lu Lei's frequently used elements, derived from memories of his childhood life in the chemical industry compound. The chimneys of the abandoned factories were full of dark bats, flying in and out through the towering cylinders like black smoke. For Lu Lei, the factories themselves were deprived of their original functions and turned into bizarre devices that captured bats instead.

 

 

在夏夜,巨人们用捕蝠器,召唤蝙蝠 In the summer night, the giants use bat catchers to attract bats | 2019 |  铸铝,腐蚀铸铝雕塑表面 Aluminum casting, corroded cast aluminum surface

 

 

 

在夏夜,巨人们用捕蝠器,召唤蝙蝠 In the summer night, the giants use bat catchers to attract bats | 2019 | 局部 Detail

 

 

第二章 巨人的臆想


Reveries of the Giant

 

轰鸣万岁!

Long Live the Roar!

 

被闪电击中的W&H

W&H Were Hit by Lightning

 

 

展览现场 Exhibition View

 

《轰鸣万岁!》和《被闪电击中的W&H》展现了巨人的狂野臆想,并不实际存在于现场的轰鸣与雷电,以幻想的形式被召唤至此地,在精神层面施加给观众强有力的感官刺激。《轰鸣万岁!》让人想起陆垒的代表作之一《佯装自大狂》。作品由一左一右相对摆放的两件雕塑构成,敞口喇叭从缠绕状的耳蜗中延伸而出,如同具有思想的活物。它们面向彼此,既像是对抗的敌人,又仿佛是一族的同伴,观众从中听见的究竟是对话、争吵,亦或是对着虚空发出宣言?

 

"Long live the Roar!" and "W&H Were Hit by Lightning" show the wild reveries of the giant. The roar and the thunder that do not actually happen on site are summoned here in a form of fantasy, exerting a powerful sensory stimulation on the audience on a spiritual level. "Long live the Roar!" is reminiscent of one of Lu's masterpieces "Pretending Egomania". The work consists of two sculptures placed opposite to each other. The open “speakers” extend from the entangled cochleae like living creatures with thoughts. The two sculptures face each other, either as enemies of confrontation or as comrades of a group. What will the audience hear from them? A dialogue, a quarrel, or a declaration against the void?

 

 

轰鸣万岁!Long Live the Roar! | 2019 | 铸铝、欧松板基座 Aluminum casting, oriented strandboard base | 2 pieces | L: 73*88*70cm, Base 115cm(H) | R: 72*80*57cm, Base 131cm(H)

 

《被闪电击中的W&H》采用了铝、铜、榉木和玻璃等多种材质,同样以成对的形式呈现,两座巨大的半身像立于圆台之上,围绕着“头部”延伸出的金属尖刺使其成为一个天然的引雷装置,仿佛来自天外的闪电才是唯一点亮它的方法。作品名中的W和H,来自“王”和“后”的汉语首字母,却又偶然地契合了英语中夫妻(Husband & Wife)的缩写,让人对作品中两位“主角”的关系有了更丰富的遐想。

 

“W&H Were Hit by Lightning" uses a variety of materials such as cast aluminum, copper, beech and glass, also presented in pairs. Two huge busts stand on the round table; the metal spikes that extend from the "heads" make them natural lightning conductors, as if lightning from the sky was the only way to light them up. The W and H in the title of the work come from the Chinese initials of "King (Wang)" and "Queen (Hou)" and at the same time accidentally match those of “Husband & Wife” in English. It gives the audience the chance to further wonder about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two "protagonists" in this work. 

 

 

 

被闪电击中的W&H W&H Were Hit by Lightning | 2019 | 铸铝、铜、榉木、玻璃、橡胶圆片、欧松板基座  Aluminum casting, copper, beech, glass, rubber wafer and oriented strandboard base | 210(H)*300(W)*204cm, Base 103cm(H)

 

 

第三章 巨人的漫步


The Giant Walking

 

圆括号长廊与卫生池

The Parentheses Corridor and Hand Washing Basins

 

 

展览现场 Exhibition View

 

《圆括号长廊与卫生池》来自于陆垒对贴砖长廊和公共洗手池的记忆,他将原本长而直的走廊和水池进行了变形,走廊变为圆形广场,水泥板如括弧般从两侧将其围住,洗手池在造型上令人想起塔特林的第三国际纪念碑,如同一座螺旋形的高塔耸立于圆盘之上,水流通过龙头从高处流向低处,整体构造既像是对“花园中的喷泉”这一经典造园景观的戏仿,又像是对“广场-纪念碑”这一集体主义历史符号的追悼。同时艺术家也尽可能地保留了两者的使用功能,观众可以沿着巨人的足迹自由漫步走廊或是在水池边洗手,直接地用身体去感触只存在于幻想中的神秘场景。

 

"The Parentheses Corridor and Hand Washing Basins" comes from Lu Lei&rsquo;s childhood memory of tiled corridors and public basins. He altered the shapes of long and straight corridor and basins, transforming the corridor into a circular square surrounded with cement boards that form brackets. The hand washing basins are erected over a circular counter, forming a spiral tower reminiscent of Vladimir Tatlin&rsquo;s Monument to the Third International. Water flows through the faucets down the spiral-shaped basins. The overall structure of this work is like a parody of the classic garden landscape of “the fountain in the garden”, or an elegy to the “square-monument” collectivist historical symbol. At the same time, the artist also retains the functional purposes of the corridor and the basins as much as possible. The audience can walk freely on the corridor, tracing the giant's footprints, or wash their hands at the basins, feeling the mysterious scenes that exist only in fantasy directly with their body.

 

 

圆括号长廊与卫生池 The Parentheses Corridor and Hand Washing Basins | 2019 | 铸铝、32套水龙头、进出水系统、欧松板基座 Aluminum casting, 32 sets of faucets, water inlet and outlet system | oriented strandboard base | 365(H)*270(W)*240cm

 

《荒唐小说》延续了陆垒一贯的鲜明个人风格,无论是其冷酷克制的色彩表达、对于工业材质的敏感与掌控力,还是糅合了个人记忆与社会符号的神秘意象,都能让观众在第一时间辨认出艺术家的独特创作。人类总是会被自己成长期间的经历和环境所深刻影响,这种影响是潜移默化且不可抗拒的,通过对集体主义遗留物的反复引用与变形,与对其结构、秩序与质感的强调,陆垒试图跳开老生常谈的政治批判与反思,以一种“无态度”的方式去展现自己对于工业时代的理解与捕捉。

 

"Wander Giant" continues to show the consistent personal style of Lu Lei. The audience can easily identify the artist's unique creation at first sight, from its cold and restrained color expression, the sensitivity and control of industrial materials, and the mysterious imagery of personal memory and social symbols. Human beings are always deeply influenced by the experience and environment during their own growth. This influence is imperceptible and irresistible. Through repeated citation and deformation of collectivist relics, and the emphasis on their structure, order and texture, Lu Lei tries to break away from the old-fashioned political criticism and reflection and show his understanding and capturing of the industrial age in a "non-attitude" way.

 

 

圆括号长廊与卫生池 | The Parentheses Corridor and Hand Washing Basins | 2019 | 局部 Detail

 

在陆垒的计划中,在上海香格纳的展览,只是《荒唐小说》的部分篇章,今后还将以展览或作品的形式进行续写。对陆垒来说,虽然当作品呈现在大众眼前时会产生各种解读,但在创作的过程中,他秉持的最重要的原则就是“不为任何,只为自己”。这令人想起小说家塞林格曾说过的,“我是为自己而写作,只为了自我的愉悦”。敬只为自己!

 

According to Lu Lei's plan, the exhibition at ShanghART Shanghai is just one part of "Wander Giant", which will continue to be written in the form of exhibition or works in the future. For Lu Lei, although the works will produce various interpretations when they appear in front of the public, in the process of creation, the most important principle he holds is “to create for no one but myself”. This reminds us of what novelist J. D. Salinger once said, "I write for myself, for my own pleasure." Salute to "for mysel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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