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市场药物价格奇高的一个主要原因,在于美国联邦政府以往没有直接参与同制药公司的价格谈判,导致药物流通环节的极不透明,在中间环节层层加入回扣与折扣之后,最终的标价(list prices)与净价(net prices)之间隔了几道中间人的盆满钵满。
“物极必反”是一种放之美国亦准的中国古典哲学思想。在药价不断攀升到几近失控的局面前,2022年8月16日,美国联邦政府终于出台了《2022年通货膨胀削减法案》(IRA),并且宣布,将于2023年9月与10款药品的制造商进行价格谈判。这表明了美国政府直接介入药品定价环节的政策调整。自那以后,业界就对于哪10款药物将成为首批接受价格谈判的“约谈者”进行了热烈的猜想。
最终的大名单在8月29日揭晓,入围的药物主要是血液稀释剂和糖尿病药物,这些药物如下表1。
表1 美国联邦政府选定10种参与价格谈判药物清单
新价格将于2024年9月1日公布,并将于2026年1月1日生效。美国卫生与公共服务部表示,这些选定的药物花费了Medicare超过500亿美元,占Medicare计划药房药品成本的20%。
据悉,这10种药只是引子,美国政府将在2027年谈判另外15种Medicare计划中D部分药物,2028年再约谈另外15种D部分和B部分药物,并在2029年及以后谈判另外20种D部分和B部分药物。Medicare为每种药物的最低折扣范围,设定在药物标价(list price)的25%到60%不等,具体力度取决于药物的上市时间。
一旦选定药物,CMS(医疗保险与医疗补助服务中心)官员将识别同一治疗类别的其它药物,并向制药商提出CMS认为合理的净价(net price)报价。价格不是政府关注的唯一内容,CMS还将评估药物的临床效益,包括比较有效性数据、药物是符合未满足的医疗需求,以及药物对“特定人群”的影响。
分析师预计,第一轮谈判不会对制药公司的利润产生太大影响,因为选定的几种药物将在谈判价格生效后两年内失去其排他性,本来降价也是必然的事情(见后)。分析师在给投资者的一份报告中声称,政府的这项计划对大多数药物“无关紧要”。
有两种药物的入围令分析师感到些许惊讶:Stelara和胰岛素。虽然法律对Medicare参保者的胰岛素自付费用设定了每月35美元的上限,但一位高级政府官员表示,患者支付的费用甚至可以低于这个上限,而且一些健康计划的每月费用已经低于35美元。
药品定价法本身规定了纳入谈判计划的标准,就是那些令联邦政府付款最多的药物,与平均到人头的价格并无必然关联。也就是说,并不是最贵的药才入围,而是让政府掏钱最多的那一类。凭借这一标准按图索骥,Eliquis理所当然地高票入选,它在2022年6月至2023年5月期间花费了Medicare 165亿美元,有370万名患者使用。第二高的支出是Jardiance,Medicare的成本为70亿美元,有160万患者使用。
尽管有人认为,政府的这次价格谈判不会对制造商造成过大的影响,但另一份咨询报告指出,Eliquis占百时美施贵宝美国处方药销售额的25%。Jardiance占勃林格殷格翰美国销售额的33%,Enbrel占安进美国销售额的23%。
如果这些药物的仿制药或生物类似药很快上市,可能会影响谈判的进行。如果Medicare决定的日期在2024年8月1日之前(即Medicare决定的仿制药上市,而且可以为患者所获得的时间),那么协商价格将不适用于2026年的药物(这表明Medicare预计仿制药将从2026年开始对定价产生重大影响。根据规定,新协商的价格将从2026年1月1日生效)。
如果Mediacare所决定的时间在2024年8月2日至3月31日之间,则2026年仍适用协商价格,但2027年不再适用(这表明Medicare预计仿制药会对定价产生延迟影响,从2027年起对其产生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