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化
陈文骥:在这十年里,我在语言形式上倾向于抽象和极简的表述,这些年我基本上在往这个方向走,过程中也有不同的侧重点,有慢慢更替的过程,早期有一点偏向具象,偏向物的表现形态。后来逐渐侧重于抽象化、去具象化,抽离事物原有的物质形态和意义。我的语言表述的总体立场,不能说是纯抽象的,其实还有具象的依据在里边,这是我个人经验的体现,每个人的语言方式有习惯性和知识层面的依赖性,我也是希望在这个基础上,一点点让自己发生变化,这种变化不是策略性的,我要找到变化之间衔接的痕迹,艺术家真正投入到创作的过程中,在每一个细节发生的临界点上,都能体会到对自身新的认识,这对艺术家更有价值,更值得期待。 |
是.. 还是 / 2001 / 布面油画 / 100x100cm
那偏蓝的绿 / 2022 / 布面油画 / 84x160cm
色彩
陈文骥:色彩包含了一个人的情感成分,比如说我2011年的作品,色彩相对轻盈明亮一点,在这之前,色彩比较浑厚物质化一点,这几年我借助色彩表述更多了一点,以前更趋素描化,希望情感不要透露的太直接,让语言结构变得更重要,色彩起一种微弱的提示作用。
作为一种艺术家的取向,跟生活习惯、性格有关系,至于是不是纯粹的极简主义表达不是我在意的,我更多的是选择了一种生活态度和审美取向,传递自己内在的心路,我没有把极简主义作为个人的精神符号,它在作品中是自然的流露和链接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更多的是一种自我满足的愿望,而不是态度式的表达,态度式的表达不太像我,我可能更多的是在自然状态下完成自我的过程,这让我身心不会受到太多的压力,这跟我的体质比较弱有关系,我本能的要保护自己,所以我在行动上一直是比较保守的。 |
缓 · 粉橘黄 / 2022 / 布面油画 / 100x120cm / 2022
金 镜 / 2021 / 纤维板上油画、喷罐漆 / 40x30cm
思维
陈文骥:早期我画具象时,我的思维形式是确立在超现实主义的表达范围里的,跟真实的东西不是那么贴近,跟现实有一点脱离的视觉感。慢慢地我在形式语言的考虑方面更加纯粹化,这也使我更容易走向纯粹的视觉结果,好像这是个必然的过程,跟我起初的起点也有关系。再加上中国当代艺术的进程,在西方艺术史影响下,比任何时候发展得都快的多,在这种背景下,反映在我的表述上,也是一个很客观的结果,这不仅是我作为艺术家的反应,其实整个中国都在发生变化,这是时代背景造成的。我在这个环境里,没法左右这个趋势,我也是在时代的推动下在走,或者说我被时代推动得很轻松,很舒服,我没有纠结,我不想违背这种投入其中的激情的反应,我想艺术家的个人行为跟他的思考点有关,艺术家应该有他的角度,需要保持一种面貌以完成自我。同时艺术家也有他的不自主性,因为他不可能考虑得那么周到,但是艺术家一定要有他创作的理由,有他的创造价值。如果能够作为某种社会范本,被社会所关注,里边都有一定的社会价值,但艺术家不是为了社会而存在,他其实是基于自身的存在去思考。有时候形式只是作为传递内心的媒介,更多的是借助这种形式,完成一个有生命的人的经历,反映一个人在社会中的自我价值。 |
元本 · 像Ellsworth Kelly一样去呼吸 P3 / 2012 / 纸上铅笔 / 86x61cm
068400 / 2019 / 铝板板上油画 / 80x60cm
回溯
陈文骥:在变化的过程中,我确实有过对具象绘画的思考,我有过回溯和重新审视的愿望,但最后都没有实施。我希望我对事物的认识有客观的自然反应,在手段上不应该有所约束。就目前这阶段,我关注于抽象的思考比较多了一点,但我不是完全彻底的单纯化,或者说我的眼睛没有完全站到纯抽象的思维立场上,我还是进行有依据的表达,有其思维的来源。我是想找到自己的真实感,而不是哪种方式对我更有利,我更在意目前哪种方式对我更贴切,更真实。写实绘画在过去很长时间里,作为我的本质化的表达,对我影响很多,也是我个人经验很重要的部分。 |
文:王静,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美术馆》杂志执行主编
来 风 / 2000 / 布面油画 / 26.5x36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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