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继开|画这个小时代里最令人震撼的精神肖像

文 | 方志凌

采访 | 黑匣子

编辑 | Jade

提供 | 玉兰堂

版式设计 | 乐天

 

如果把人生必比作一条珠链,那么那根主线一定是自我,珠子们则是面目各不同的故人往事,连在一起构成了对彼此的意义。每一颗珠子因当时当刻的际遇而成,先后排列,串起个人的人生逻辑。人生就是一条单行道,这样的情境映射出我们内心深处无所不在的孤独感。就像这个路人的面孔,一幅小孩模样,却有一种面目不清的疲倦……

 

——李继开

 

艺术家李继开

 

夜深人静,万物沉睡

 

看李继开的近作,常常想起《诗经·小星》的诗句:“嘒彼小星,三五在东。肃肃宵征,夙夜在公。寔命不同……”心有所动之余,竟考虑以“小星”做他展览标题的可能。李继开自然没有画过星夜里奔忙的烦怨官吏,在语言感觉与心理氛围等方面,这些出自“我国最早的一部诗歌总集”的词句,与李继开的绘画也鲜有相似之处。让人产生联想的,应该是“嘒彼小星,三五在东”的萧瑟意象、“肃肃宵征”的孤独夜行者、以及“寔命不同”的遗世感(或是“为世所遗”)吧。

 

倒不是说李继开近来创作的一律都是“夜景”——虽然他的确喜欢塑造那种仿佛笼罩着沉沉夜色的景象——但他笔下那些由流露着被放逐(或自我放逐)的孤寂与落寞的“孩子”和远离人烟、荒凉而又萧瑟的场景构成的“小世界”,都像是夜深人静、万物沉睡之后才幽然显现的梦魇般的世界。

 

 

 

“李继开:镀银的夜行者”展览现场,玉兰堂

 

如果说《小星》所眷恋的白昼正是人们习惯的日常俗世,李继开笔下飘荡着梦魇气息的“异常世界”,显然更近于闪烁着三五颗黯淡的“小星”的、“寔命不同”的黑夜了。而这个世界的“夜行者”,正是那些仿佛在梦游或是被噩梦惊醒的孩子,他们的面孔就像寻常的邻家孩子,但神情举止中——神情愕然、茫然、木然、惨然,或呆立、或枯坐、或独守火堆、或在梦魇中沉睡、或背着满身包袱失魂落魄地行走——却仿佛隐含着与年龄、身份不相符的“万古深愁”。

 

但若真用“小星”做标题的话终究还是觉得颇为牵强,毕竟差异太大,无论怎样的解释,都会是过度的阐释。直到我在李继开的一首诗中看到“镀银的夜行者……一切已经习惯……一千年过去了……”等句子,那种冷峭、孤寂的心境和那种千古绵延的宿命的沧桑意味,又让人自然想起两者令人心动的相似之处,也自然而然地确定了展览的标题——“镀银的夜行者”。

 

 

 

 

“李继开:镀银的夜行者”展览现场,玉兰堂

 

只是画“小孩”而已

 

李继开曾经讲述过一个梦境:“我一个人在黑夜里的平原里行走,荒凉的地平线上慢慢地面对走来一个路人……这个路人竟然有一张自己可以认识的熟悉面孔……这个路人的面孔,一幅小孩模样,且我们各自都是面目不清的疲倦。”在一次访谈中他又补充说:“你碰到的路人肯定不是一个小孩,是一个成人,但你对那个脸的感觉是儿童,是小时候的朋友的脸。”明明感觉对方是成人,但看到的却是一张儿童的面孔,这个在他看来表征了“自我的怀念”的“儿时朋友”,其实像极了他近年来反复塑造的“儿童”。

 

或许是天性使然,早在大学本科阶段,在颇为繁杂的艺术语言实验中,李继开的笔下就自有一种烂漫、璀璨而又粘稠、郁结的少年心性。到2000年,他开始很确定地在“画小孩”。几年后,“画小孩”成为崛起的“70后艺术”的一种重要现象,一批通常被称为“新卡通一代”的年轻艺术家也迅速广为人知。作为这个群体重要的代表人物,李继开私下里却不太认可“新卡通一代”这个标签,他觉得自己只是画“小孩”而已,就像国内外那些比他更年长、更知名的“画小孩”的艺术家一样。也许正是源于这样的自我认知,当这个群体后来承受着年龄与艺术趣味的持续拷问的时候,他却能依然故我地画他的“小孩”。

 

《有蘑菇的肖像2》 80×60cm 布面丙烯 2021

 

《守火的人》 60×40cm 布面丙烯 2018

 

《火》 45×40cm 布面丙烯 2018

 

当然,李继开笔下的“小孩”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我曾在2015年的一篇文章中将他的“画小孩”大体划分为三个阶段:2000-2004年是定型期。经过几年的衍化,他笔下头角峥嵘的小怪物、花间呕吐的怪童等,最终提炼为有着短发、圆脸的邻家小孩的模样,在小叛逆、小厌世、小伤害的“游戏面具”中自我幽闭的“儿童”。

 

2004-2008年是“儿童”“轻浅的游戏世界”的自然展开:有梦醒时分的厌倦与惊愕,有对生命与死亡的迷思,更多的则是内心的孤独与惘然……种种毫不天真烂漫的儿童情态,勾画出一个个令人心悸的“自我幽闭”的“小世界”。

 

2009-2015年则是“儿童”纠结、挣扎的生长期。一方面,“儿童”常常变得过于巨大的手足、身躯,似乎暗示了一种畸形生长的“青春尴尬”;而另一方面,“儿童”的行为举止越来越有现实的涵义:背包袱、点篝火、拾土豆、在城市废墟中伫立、在孤舟里沉思……成年人的社会体验逐渐取代了幽闭的“少年情怀”。这样简单、机械的线性分析,显然无法全面解析李继开十多年来错综复杂的艺术创作,而是意在揭橥一种不太受人关注的内在演化趋势。

 

《微光》 140×70cm 纸本素描 2016

 

《场景No.2》 180×200cm 布面丙烯综合材料  2017

 

沿着这个角度看,2016年至今的,或许可以称为李继开的“定格期”,前一阶段尴尬、畸形的“生长”业已停滞和重新定型,仿佛在付出艰辛的努力之后,笔下的“小孩”最终还是无法脱变为真正的成年人——就像他梦中所见,即使明明知道是成年人,但看到的却还是一张“儿童”的脸——伴随着这样的“定格”,李继开笔下的人物、景象、以及语言趣味,都悄然发生了不易觉察但却非常深刻的变化。

 

《远行者》60×50cm 布面丙烯 2018

 

《拾荒者》60×60cm 布面丙烯 2018

 

既然无法忍受成人的面孔,那就让“孩子”承载更复杂深刻的精神体验,于是,那些播种的孩子、背包袱的孩子、篝火边的孩子、帐篷边沉思的孩子、旷野中行走的孩子……的神情、举止,愈益深刻地呈现为一种一个时代无法回避的精神幻象;既然笔下的“小世界”最终无法蜕变为成人俗世的大景观,那就倾心锤炼这个“小世界”的苍凉、凝重的深沉诗意,于是,在那些远离人烟、荒凉而又萧瑟的、仿佛夜深人静之时才幽然浮现的“小世界”中,愈益清晰地感受到历史上那些伟大的“黑夜世界”奇瑰、恢弘而又隽永的深沉诗意。

 

就语言方式而言,他这几年常用的语言媒介有布面丙烯、素描、陶片等,素描和陶片大都是在率意勾勒的基础上稍作渲染,而布面丙烯的语言风格的则很多样:有些近于经典的表现主义风格,有近于半抽象的涂鸦风格,有些是勾勒为主稍事渲染的书写风格……在所有的形式语言中,却都能感受到痉挛、拗折与快意挥洒,优雅、舒展与苍凉、郁结,阴郁、黯淡与璀璨、高亢的交融与激荡。这独特的语言气质,透露出一种比人物的形象、表情和空间意象更本真的精神体验:与无法撼动的命运般的“真相”面面相觑时的承受、追问、抗争……

 

《背包》 59×49cm 布面丙烯 2020

 

《背着包袱的人》 40×55×56cm 铸铜化学着色 2020

 

《水洼》30×40cm 布面铅笔 2020

 

“小时代”最令人震撼的精神肖像

 

李继开认为自己处身的时代是一个“小时代”。所谓“时代属性”之类的宏大问题向来是见仁见智、难以定论的,中国的社会环境本来就极为复杂,处于不同地位、不同生活圈子的人的时代感觉都会大不相同——这些年来,我听到过种种不同的“某某时代”的说法——不过,想到十几年前“卡通一代”的崛起,想到国内和国际上那些更年长的画“小孩”的知名艺术家,想到前几年艺术界对“小清新”趣味的关注;再联想到几年前那部颇有影响的同名电影,联想到这些年来雨后春笋般涌现的“流量明星”和令人侧目的“流量”,以及近来流行的“内卷”、“躺平”之类的网络词汇…… “小时代”这个说法,大概有很广泛的社会共识。

 

其实,对普通人的普通生活而言,与风云际会、英雄辈出却往往是“国家有倒悬之急,生灵有累卵之危”的大时代相比,常让人愤愤然骂着、又欣欣然享受着的小时代,未必不是一个更好的时代。在这样的时代,如果有人在夜深人静或悠然独处的时候,幽然地作一番精神上的追问,或者幽然地朝自己内心看一看,他一定会意识到李继开的“镀银的夜行者”——那些徒然重复着“无意义”的举动,明明是成年人日渐沧桑的心境却始终脱不掉“儿童”面孔的夜行者——正是这个“小时代”最令人震撼的精神肖像之一。

 

《巨人》 205.5×185.5cm 布面丙烯 2019

 

《暗夜行路》 50×50cm 布面丙烯 2021

 

有未知感存在总是好的

 

Hi艺术(以下简写为Hi):此次展览对你而言是在追溯一条什么线索?

李继开(以下简写为李):如果从参展作品图像传达出来的主题、形象、具体的绘画方式等等方面来说,和过去没有存在断裂性的变化,也没有刻意去遵循某种线索。如果有所追溯的,也就是一种自然而然随时间在走的工作状态,一直比较封闭和自我。有时想想自己从前,看看现在身边的小朋友,觉得儿童的好处就在于他们拥有未来。不可知和可塑性强的未来,但往往未来真的到来时,又少有可惊喜的,往往面目雷同归于平淡。事物有事物发展的规律,但有未知感存在总是好的,就是一种希望,就像有盖子没有打开,结局尚未定局的希望。由此回溯自己的成长,或者创作中的个人气质,是被动跟着时间在走,那前前后后的许多作品形成的自然就有一条线索。就像我常望着的长江水一样,有时涨水奔流,有时枯水缓慢庞大移动,都还是那同一条江水。

 

《无题》 40×50cm 布面综合材料 2021

 

《无题3》30×40cm 布面综合材料 2020

 

《小立方体 》40×50cm 布面综合材料 2020

 

Hi:镀银的夜行者,为什么把自己称作是一种“夜行”的状态?

:“镀银的夜行者”,这是本次展览的策展人方志凌给这次展览取的一个主题,也是他通过阅读这些年我的画册和文字所截取的一个印象。我认为打动他的应该是那种“夜行”的状态,也就是指一个人在人生道路上的某种真实状态。“行”是寻找出路,或者就是在行路,去完成自己所要完成的命运。“夜”自然不同于白天的状态,“夜”属于一个人的,是个人化的,非群体的状态。就是好坏都得一个人去承受,无论思考问题也好,解决问题也好,都很像悄无声息中的夜行,即一个人的自我寻路与反思。

 

《场景No.1 》 180×200cm 布面丙烯综合材料 2017

 

《场景No.3 》 180×200cm 布面丙烯综合材料 2017

 

Hi:银色容易让人联想到月光,在作品中比较容易看到你偏爱银系的色调,为什么一定是银色呢?

:相比之下,自己比较偏爱灰色或者单色系的色调,银色也就是在最近的几件大作品中有一些体现。其实还是灰调子多一点,也没有说一定是银色。

 

Hi:你如何看待自我与梦境的关系?正如你所说,你是一个以白日梦式的创作为职业的人。

:小时候觉得时间慢,现在觉得时间越来越快,从前做梦多一点,现在也有,但少多了。梦境与回忆一样源于现实生活,而同时又遥不可及,我并没有什么光怪陆离的梦境,往往比较平实。如果从中能够感知到某些情绪,那就可以引入到创作中,毕竟创作有时不需要什么理由。现在经常关心的倒更多的是技术层面上的东西。比如说有的画不画到一定的程度就进入不了,有的又会画得过了,以至于失败。而打动自己的超越现实的因素,不仅仅来自于阅读,更多还得是与己相关的一些情感力量的唤起。比如说前几天我路过一只普通的蓝色蝴蝶,让我想起了小时候,我爸爸经常用手去抓落在花盆上的蝴蝶,然后钉在当时家中的一个书法条幅上面。现在爸爸老了,那些东西早已经不存在了,只是在这一瞬间,这只温情的蝴蝶如同从童年飞到我眼前,从而让我立马想起了此时远在重庆的爸爸。这种情况,我觉得和梦境的力量是差不多的。

 

《渡河的人》 60×80cm 布面丙烯 2021

 

《跪着的人》 60×60cm 布面丙烯 2021

 

《睡袋》 146×200cm 布面丙烯 2020

 

荒原是对现状的描绘

 

Hi:时间的荒原,你画中的人物总是处在杂乱且荒芜的世界中,你如何看待这样的世界?

:我平时生活工作的城市是湖北武汉,我是2004年开始在武汉生活的,武汉城市建设的大规模发展相较别的大城市要晚一点,在此之前我是生活在重庆,现在武汉和重庆的城市面貌都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所以我经受了双重的记忆丧失。故乡是一个人最原初记忆和习惯养成之地,地点景物的变化不重要,我想更多的是对时间的记忆和对自我记忆的反复触碰,形成了一些艺术创作的隐性关联。这种基于个人的历史感是普普通通的一天天叠加的经验形成的,不需要有意识强化或是弱化它。人只是在过日子而已。艺术创作的实在性除了在谋生层面确实是一种无用之用,对于个人而言,意义在于作品留存了过去的某一时刻,留存了在当时你的一些兴趣和努力。它是客观的。所以说,如果要问到关于“荒原”的意象,它其实不是对现实状况的一种描绘,而是跟自己的回忆、包括现实的处境有关系。因为我们这个时代,实际上就是中国城市化推进最快,整个社会面貌发生巨大改变的几十年。我觉得这种意象,可能更多的是反映在自己内心深处对于自己身处的快速变化的世界的认识、对于过去世界的回望,一种抽象的人生想象。

 

《黄昏伫立的人》 60×60cm 布面丙烯 2021

 

《有楼房的灰色风景》 20×30cm 布面丙烯 2018

 

Hi:你如何看待自己人生的记忆与经历,它与你的创作存在着怎样的关系?

:记忆是过去时间的堆积,它来自于过去那个熟悉而亲密的自己,但又和自己的现在状态不一定有同步的关系。去年的此时,武汉解封不久,之前我每日关在屋里画画做饭,日子单调。一年之变,人们就已忘记很多东西,不知生死,每日吃喝睡觉,这是正常的太平日子。生活中每一个人的面目全非的生活,都是发生在过去经过的每一天,就像你不能精确地去知道一棵树最后的所有枝桠会长成什么样子一样,我们每个人的就是一颗树的样子。人们只能接受最终的生活结果,在过程中尽量干些自己认为有意义有价值的事情,不至于无聊。自身能够把握的只是一时的欢愉、一时的奋进,而留在自己回忆中去成为所谓最美好的时光。

 

Hi:负重的男孩在画中反复出现,这种重担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创作一方面是自我进行调节的一种生活习惯,不管顺利与否,都要去根据当时的节奏进行创作状态的调整,从中找到一定的主动性,这样才可能有意思地进行下去。人到了一定的年纪就随遇而安,所以所谓的“负重”除了生活层面的意义,还有对于自身创作经验和对于自我认识的隐喻。毕竟人生有些东西是不断的在积累,这是一种真实状态。我想艺术除了工作劳动层面的意义,也许会变得更加自我,纯粹一点的东西总是可以给自己的生活一个理由的,就像人在生活中总是需要自我释怀与安慰一样,这些起伏都是生命呼吸的一部分。我倒希望自己可以更纯粹,这样可以更充实和简单一点。

 

《乱石》 70×70cm 布面丙烯 2021

 

《拾荒者》 50×60cm 布面丙烯 2018

 

Hi:不断生长的蘑菇,发霉的真菌,你认为这样的世界与自我的存在都在如此的状态吗?

:蘑菇是我多年前绘画的一个主题,蘑菇的颜色和形态都很入画。去年我用比较轻快的方式画了一些小尺幅的蘑菇,蘑菇预示着一种生长吧,同时又很脆弱,蘑菇生长起来和衰败下去都很迅速。其实这么多年我一直保持着自己选择合适的画布去绷框做底的习惯,虽然麻烦一点,但自己亲手制作的画布和工业化流程制出来的成品布还是不一样的,可以有更多在绘画过程中的意外感和更多选择性。在这样的过程中,我更能够达到关于绘画书写性的表达,而不仅仅是得到一个图像,完成一个形象的描绘。蘑菇其实不存在太多意义,要说世间万物也都如此,美丽而又脆弱着。

 

《休息的人和蘑菇 》 147×200cm 布面丙烯 2020

 

《帐篷温室》148×200cm 布面丙烯 2016

 

黑暗一定是恒常的状态

 

Hi:你如何思考孤独这一话题?

:孤独就是一种面对自我的状态。每个人脾性不一样,对于孤独深浅的感受与认知也不一样。

 

Hi:你为什么认为人来自于黑暗?你所谓的终极命运究竟是什么?它与黑暗有着怎样的关系?

:黑暗一定是恒常的状态,“光”是需要能量来源的,而能量是有涨有消的,这就是所谓的事物都有它的开头和结局,只是轮回不断而已。人生的终极命运当然就是指肉体和精神的消亡,这不妨想成如同一种长眠一样,一种无止境的休眠状态。这是常识,只是人往往下意识会觉得消极。就象人在白昼和黑夜的状态。是不一样的。人们往往习惯于在太阳下的时候才是生活,才是正常积极的过日子。

 

《一本书》 50×70cm 布面综合材料 2020

 

《书》 50×40cm 布面丙烯 2017

 

《立方体》50×70cm 布面综合材料 2020

 

Hi:你把自己的创作当作是你自身存在的什么?

:我喜欢这个问题。每个人有他自身的天性气质,也有后天成长环境的影响,大至时代环境的影响。我觉得对于绝大多数的人来说,幼年时期家庭环境和成年后职业专业的选择是对其人生成长道路上影响最大的两个因素。我选择了艺术这个职业,创作状态就是我的生活状态,这一点有时候自己也会觉得很狭隘,但和其它职业相比,艺术还是比较自由的。创作需要强调想象力和重视超越自我经验的意外之处。有些时候,在创作上的作茧自缚也是因为自己状态的原因,也只是一时的困境。创作有它具体的方方面面,对于个人感受而言,具体的线条运用、某个时间段选择和偏爱某种颜色对于某种情绪的唤起、作画时候的对于材质的感受力等等,这些都是在不同的阶段一遍又一遍唤起对自己对于自己工作的一种重新认识,当然往往在实践中又会走上经验性的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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