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中糖尿病和肥胖这两大市场,全球GLP-1的市场规模超越千亿美元不在话下。
尽管礼来和诺和诺德这两个头号玩家目前已占据近90%的市场份额,但广阔的市场依旧吸引着全球范围内无数的追随者,有小Biotech,更有跨国巨头,无一不希望搭上GLP-1这列快车发家致富。
但同时,入局者越多,赛道饱和度越高,临床受挫等相关消息也越发频繁,纵然如此,依旧阻挡不了更多“勇者”花重金闯入赛道。
12月4日,罗氏宣布签订最终合并协议以31亿美元收购总部位于加利福尼亚州的Carmot Therapeutics,根据协议条款,罗氏将支付27亿美元的预付款和高达4亿美元的额外里程碑付款,Carmot将作为罗氏制药部门的一部分加入罗氏集团。交易预计将于2024年第一季度完成。
交易完成后,罗氏将获得Carmot的研发管线,包括所有临床和临床前项目,Carmot公司及其员工将并入罗氏制药部门。同时,罗氏还将独家使用Carmot创新的代谢化学型进化发现平台(Chemotype Evolution)。罗氏也顺理成章将Carmot旗下三款三款重点GLP-1产品CT-388、CT-996、CT-868收入囊中,正式卷入GLP-1“大战”。
GLP-1类药物一路大卖,推动诺和诺德与礼来两大医药巨头股价双双飙升,当前礼来市值已超5500亿美元,诺和诺德也受益于旗下两款GLP-1减肥药热卖,市值超4500亿美元,一举越过LVMH集团,成为欧洲市值最高的上市公司。
业绩方面,诺和诺德和礼来2023年全球GLP-1板块依旧持续高增长,据诺和诺德2023Q3财报,前三季度GLP-1产品实现销售收入约为142亿美元,占总营收的60%;礼来目前上市的GLP-1产品有度拉糖肽和替尔泊肽,二者前三季度全球销售额总计84.2亿美元,占总营收34%。
11月8日,司美格鲁肽最“害怕”的的事情比预想的发生得更早,礼来的替尔泊肽正式获得FDA的减重适应症批准,而其之前的头对头试验中曾打败了司美格鲁肽,将减重幅度由15%提升至20%,叠加价格(礼来主动降价,替尔泊肽比司美格鲁肽便宜20%左右)和双靶点带来的疗效优势,无疑直接让二巨头之间的GLP-1减肥战更加白热化。
与此同时,诺和诺德也快速开启防守模式,11月29再次宣布自2023年起投资超23.5亿美元,用于扩建位于法国Chartres的现有生产厂,主要是为了提升GLP-1产品产能,解决司美格鲁肽等供不应求的现状。
目前来看,礼来、诺和诺德两个GLP-1先行者都在不断加速拓展市场,二者在GLP-1的功成名就,也眼红了国内外一批企业,今年以来,阿斯利康、辉瑞、勃林格殷格翰等在GLP-1领域动作频频。
先有,上月阿斯利康以总金额最高可达20.1亿美元与诚益生物协议,获得诚益生物在研的小分子 GLP-1 受体激动剂ECC5004(吸收率较高,胃中停留较短,恶心辅助用较小)的开发与商业化权益,用于潜在治疗肥胖症、2 型糖尿病以及其他心脏代谢疾病。
后有如今的罗氏高调入局,如果说阿斯利康的交易为爆燃的GLP-1赛道浇上了一桶热油,那罗氏这笔超30亿美元的收购则再次将竞争推向高潮。
众所周知,入局者越多,生意也更越难做,如今随着折戟在GLP-1赛道的后来者不断出现,在罗氏大张旗鼓备战GLP-1时,辉瑞显得有些黯然神伤,近日,辉瑞二度在GLP-1赛道受挫也成了一大看点。
12月1日,辉瑞的小分子GLP-1受体激动剂Danuglipron治疗肥胖Ⅱb期临床的最新数据,相比于安慰剂,治疗26周减重5%-9.5%,治疗32周减重8%-13%。副作用比例高,停止治疗比例超过50%,辉瑞表示一天两次制剂不再推进到Ⅲ期临床。
Danuglipron不是辉瑞在GLP-1上的第一次受挫,除Danuglipron外,此前辉瑞还曾研发过另一款GLP-1R激动剂Lotiglipon。Lotiglipron是在Danuglipron基础上优化的分子,具有更长的半衰期,患者每天只需口服一次,但是今年6月,基于转氨酶升高等问题,辉瑞已经放弃放弃Lotiglipron,全力推进Danuglipron的研发,此次Danuglipron一天两次制剂再次终止,对于辉瑞来说,进军GLP-1领域几乎梦碎。
辉瑞的GLP-1挫折并不是个例,刚花重金再次押注GLP-1的阿斯利康此前的GLP-1之路也是一波三折。
其实2005年第一个在全球获批上市的GLP-1降糖药艾塞那肽是出自阿斯利康之手,只是随着诸多对手入场,艾塞那肽的市场竞争力飞速下降,逐渐淡出GLP-1市场。
在艾塞那肽失利后,阿斯利康并未止步,割舍不下的GLP-1梦使得阿斯利康持续探索,除刚购入的ECC5004,曾经的阿斯利康也有多款GLP-1在研药物:Cotadutide、AZD0186和AZD9550等。
只是今年4月,阿斯利康因为GCGR/GLP-1R双重激动剂Cotadutid并没有体现出GLP-1单靶的优越性,将其从管线中彻底移除,Cotadutide成为了最先出局的GLP-1药物,两个月后,阿斯利康由于疗效和耐受性未能优于目前正在开发或已经上市的其他药物再次放弃口服GLP-1激动剂AZD0186。
在全球生物医药行业处于低潮调整期的当下,多数企业甚至跨国巨头都开始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内部管理和创新投入必然面对考验,各家都在聚焦核心竞争力,寻找下一个增长点。
一方面,大环境影响,钱真的不好挣了,好赚钱的生意药企都想做,于是对于有潜力的赛道和靶点,簇拥围掠渐成常态,久而久之便暴露同质化竞争激烈问题。
仅GLP-1药物而言,适应症主要是围绕糖尿病和减重两大领域,适应症的差异化布局空间不大,药企开始从药物疗效、药物剂型、患者依从性等几个维度深挖。辉瑞的Lotiglipon和Danuglipron中途陨落,就败在了药物疗效上,临床数据是创新药价值的根本体现,数据好坏是药物疗效与安全性最直观的反映,显然辉瑞GLP-1这条路没有走通。
另一方面,融资难,企业哪怕是财大气粗的全球大厂,也力求把每一笔费用花在刀刃上,选择聚焦研发一些更有前景的项目,临床数据占据劣势的药物,突围难度将会大幅增加。阿斯利康舍弃没有竞争优势的Cotadutid和AZD0186,转而拥抱国产ECC5004也是这个道理;此外,罗氏新得的3款GLP-1管线,差异化突围之心也是一幕了然。
当前GLP-1的研发门槛被不断拔高,礼来和诺和诺德创造的天花板很难被打破,想在二巨头嘴里抢食,机会是有,只是没有价值和竞争力的产品显然很难笑到最后。
其实不止GLP-1,这两年药企消失的管线中,围绕PD-L1和HER2等热门靶点开发后被放弃的项目越来越多,撕裂出创新背后的残酷现实,新药漫长周期里每一环节都充满风险,当前生物医药持续疲软,企业抗风险能力变得脆弱,穿越寒冬,且行且努力。